“少师,确认过了,在我们前面奔赴肃州方向的商队,是北方商会楚怀仁的人。”
鲁信带队回营地,将沿途的军卡与驿站的人,都问过了才来回报。
这是方觉的刻意安排。
只因在渡白水河时,发现了桥上有粮食洒落,随后陆续发现前方有大量车马印迹。
还好那几天甘州外没下雨,那些痕迹看得很清楚,且桥面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因此方觉产生了一些担忧。
“看来少爷的担忧是对的,有人先我们一步去肃州了,还故意拦断我们的去路。”典一道。
鲁信道:“恰好等他们过了,桥就出事,我们花费了半日修桥,耽搁了行程……只怕没这么巧吧?”
“那肯定是刻意为之了,这个时候的肃州,人人嗷嗷待哺,若是有大批粮食自然可以大赚一笔。”
方觉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人故意拦路,只怕不止是为了在朝廷赈灾前,将自己的粮食卖出去。
而是要卖个好价钱吧!
“少师,我等距离肃州还有两三日路程,这一路来许多波折阻拦,若是再耽搁几日……只怕肃州那边要饿死很多人。”鲁信也严肃起来。
“按照楚怀仁先我们一步的时日,他应该快到肃州了……”
“肃州官府已经没钱,不可能采买他的粮食,那么他的目标就是肃州城里的富贵人家以及有点积蓄的百姓。”
方觉思索片刻,已经看出此人的想法。
一路而来,那楚怀仁并未沿途卖粮,看车马痕迹是直奔肃州去的。
他甚至看不上肃州境内的村镇,径直朝着肃州的州府主城而去。
昭然若揭了。
“少师,我们走的时候,安百里好像提醒过,那楚怀仁曾向太安商会求购所有粮食……”
鲁信说完,方觉也道:“我也是有这个怀疑,此人应该很有背景,肃州那边若急了强行动了他,只怕要闹出大乱子来。”
“到时候,羽林军在北境的军功没了不说,还要领罪。”
“不行,我得先行一步。”
方觉看向鲁信:“你押送粮草,我先去肃州主持大局。”
“少师,您先去有何用,没粮食也解不了肃州城里的灾情。”鲁信道。
“楚怀仁不是有粮吗?”
方觉冷道:“他想卖个好价钱,我就给他一个好价钱。”
“……”鲁信想劝,但想了想,不管那楚怀仁在京城的背景多大,应该也大不过少师吧。
于是也就没劝。
“典一,我们走!”方觉勒马。
典一与火枪局的一百骑兵,也立即带上一些补给,快马紧随其后。
……
肃州。
粮队刚进城,楚怀仁便亲来军营拜访。
林北自然也想见他。
“草民见过将军。”楚怀仁彬彬有礼。
军营内,林北只带着张枫见楚怀仁,蔡言此人过于情绪化,不利于谈判。
没错,林北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想着这个楚怀仁或许能卖个面子。
“楚先生有何事?”林北笑问。
楚怀仁道出来意:“将军知晓,我北方商会的粮食,陆续在运来肃州。不日,将会在肃州开仓卖粮,但草民怕灾民饥令智昏,所以希望贵军能给予帮助。”
肃州城内外,到处都是灾民,许多人都饿急眼了。
若由北方商会贩卖粮食,只怕会被哄抢,到时候他们真敢大肆杀人不成?
所以需要军队协助,镇压那些可能暴起的饥民。
“楚先生需要如何相助?”林北作请,示意楚怀仁喝茶。
楚怀仁揭开茶杯,却见是陈年散茶,便又合上道:
“草民斗胆,请将军派一队军士协助我商会,在卖粮现场维持秩序。”
“军营调度,乃是大事,非有兵符旨意不能擅出,羽林军怕是帮不了楚先生这个忙。”林北有些为难地道。
却不料,那楚怀仁道:
“将军放心,我方绝对感激不尽……”
潜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北皱眉:“这是军法,谁敢违背?”
“大人不必太为难,我大夏军法,百人以上无兵符不得擅出,在下不需要一百人,约八十多人即可。”
这话说出口,林北与张枫对视一眼。
你居然连军法都懂。
其实许多将领,都干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每次出营的总人数不能超过一百……那我就派九十九个人出去咯?
且如今的羽林军,作为肃州秩序的维持者,只要在肃州境内发生变故,特殊时期下可以便宜处置。
只是林北要这么说,才好与这楚怀仁,谈一个不错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