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悬剑司分司。
一骑绝尘而来,曼妙倩影落在门口。
刚有人要阻拦,叶红衣将佩剑举起,门口的府兵立刻惊道:“掌剑使?”
“恭迎掌剑使大人……”
这把御赐宝剑,叶红衣并非没有携带,而是装在剑匣里由马驮着。
秋水剑作为佩剑可以,但在悬剑司里不会被承认,叶红衣自然要持此剑进去。
“属下恭迎叶大人……”
有眼力劲的分司司丞,当即拜见道。
地方悬剑司的司丞,从四品,京城掌剑使朝职正三品,只是待遇上都要降级。
悬剑司的官大,是为了办案不被掣肘,具体的俸禄并不按照官职来施行。
叶红衣看此人一眼,道:“你是司丞?”
“正是。”
“召集甘州部悬剑司所属,随我出城办案。”叶红衣道。
“全部?”司丞惊道。
叶红衣:“你有什么难处吗?”
“不不,没有没有,属下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案子而已……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叫人。”
……
甘州府台衙门。
从城口回来的官员,聚在这里,一个个心情极差。
到嘴的鸭子飞了,这任谁都会恼怒。
只是在少师面前,一个个不敢表露而已,到了这里就肆无忌惮地原形毕露了。
“那厮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敢不顾官场默契?”
“这次我等原本至少可以瓜分一万多两,这下好了……”
这些官员,由四品府台到六七品知县,年俸加起来折合白银不到三千两,靠正经俸禄能快活度日吗?
若有这一万多两,每个人至少可以分得两倍于年俸的银两,怎么不动心呢。
可因为少师一句话,就全落空了,白高兴一场,又怎能不恼怒呢。
“说这些还有什么益处?”府台轻叹,“人家是少师,都消停点吧,不要撞铁板了。”
“哼,我等奈何不得他,却有人可以奈何。”
有人冷道:“此去西北的肃州,急行军虽然只要一日,但粮草押送至少需要十日八日的时间,若是路上有个什么错漏,哪里山塌地陷了……”
“倒也不是我们的错。”
说完,这人看向众人。
都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府台也是淡淡闭目养神,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不会暗示。
“呵呵……”得到了默认,那人便对自己的随从嘀咕两句,随从得令后连忙离去。
眼看着那人出去,府台才道:“好了,都别发牢骚了,散了吧,各自区域还有的是政务呢。”
说罢,就带人去了后堂,留下的几个官员也一哄而散。
……
粮仓外,周德胜抹干汗水,面对少师的官威,他有些扛不住。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
传言不可信。
此人绝对有魄力,敢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只有有胆魄的人,才有这样的气场,周德胜自己在战场上就是这样,他很明白这种气场来源于底气。
“末将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周德胜抿嘴道。
方觉看着他,良久不语,转身对安百里道:
“除了口粮,还要采买不少菜蔬、肉干,甘州城里谁在做这生意?”
安百里瞥了一眼周德胜,回答道:
“我们太安商号就在做啊?”
“你们不是只卖粮食吗?”方觉疑惑。
安百里:“师父说,您在太皇山上说得对,太安商号只卖粮食太单一了,所以这几年我们也插手了其他产业。”
“那就好,按照与口粮的基本配比,采买一些菜蔬与肉干送往肃州。”
“你大略算一下要多少银两。”
安百里道:“这些东西不便大量储存,需要去找各方收购,得慢慢筹措,但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两。”
“那就好。”方觉看了看,典一不在,心想等他回来再说。
这时,周德胜提醒道:
“少师,这赈灾……还要肉干菜蔬?”
方觉回头:“有何不妥?”
“呃……不是末将抬杠,也不是瞧不起肃州百姓……只是历来,赈灾只为能活人,若是考量如此细致,只怕户部国库顶不住啊……”
周德胜倒也不是说,灾区百姓不配吃这些,只是道出实情。
这种时刻,哪里还要讲营养,能活人就是极好了。
也不是朝廷觉得他们不配,而是实在是没钱,往年赈灾的口粮都不能尽善尽美,何况是别的食物。
多少人连稀粥都没得喝,吃树皮草根,甚至生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