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军的斥候,平日里比较松懈,但也是为国戍守边疆,并不是闭门不出只吃军粮混日子。
斥候还是要派的,在北邙雪山下转悠,一旦有变故立刻会派人回去传信。
“将军,这斥候的活儿,怎么是您能干的呢,可别累着了。”斥候队伍中,一人谄媚地对为首的将官说道。
此人正是利州营副将宁武。
宁武道:“这可不是小事,我在悬剑司的兄弟宁飞传信给我,叫我最近注意北凉军,可不敢松懈。”
斥候伍长道:“那也不必您亲自来啊,这多冷啊,咱们几个就行了。”
“诶?”伍长正拍马屁,一士兵指着雪山上,“那儿是不是有人?”
距离太远,至少还有几里地,但却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移动。
“有人吗?”伍长眯起眼,也没看个清楚。
宁武一眼看去,凭借武者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到了不少人马。
顿时冷了那伍长一眼:“作为斥候,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你是如何做上这个伍长的?”
“呃……”
伍长暗咬牙,瞪了那多嘴的士兵一眼。
就你长眼睛了?
宁武纵马:“去将附近的斥候调来,咱们先压过去,看看他们的反应。”
“将军,料想不过是一些流寇罢了,咱们冲过去直接杀了就是。”有人自信地道。
这个时节,还在爬雪山,是没有任何收成的。
就算是打猎,也不会到那么高。太高的地方不适合大部分猎物生存,人更不必说了,跑几步就会累。
“不要贸然,他们少说也有百十来人,去看看。”
说着,宁武一马当先,那伍长也紧随其后,派了个人回去调兵。
他们这一行,才不到三十人,面对那么多人自然需要援兵。
……
“大哥,不好了,他们越来越近了!”
山上的马匪,顿时紧张起来。
“担心什么,我们人多,他们真敢贸然上来,直接杀了!”领头的马匪,脸上有一道伤疤,冷哼起来极为狠厉。
“对方三十多人,都是斥候,战力非常强劲,又都是军械……我们不一定是对手。”
一人劝道:“大哥我们快走吧,还是不要与他们接触。”
首领皱眉,回头看了看几匹马拖着的货物,顿时收起杀心。
“算他们逃过一劫,快走,我们已经先登山许久,他们追不上来。”
说着,一群人不再小心遮掩,正大光明地朝着北方极速逃窜。
山下,正准备上山的宁武,看到了这一幕。
“不好,他们要跑,真有问题!”
宁武当即下令:“追上去,直接射杀!”
“大人,不过是几个流寇,弟兄们都累了……”伍长不太情愿地道。
这又不是什么北凉军,没军功的事情,他可不太乐意去做。
宁武瞪了这伍长一眼:“走!”
说罢,纵马上山。
“驾!”
斥候全部跟从,伍长摇了摇头,不得不跟上去,否则就是抗命。
不过他却走在后头。
为了没功劳的事情涉险,可不是理智之事,万一死在这里,抚恤金都会被打折扣的。
与北凉军作战而死,跟和流寇作战而死,完全是不一样的抚恤待遇。
“站住!”
宁武策马在前,由于常年行走,对于这雪山的路径十分熟悉。
哪里可以行马,哪里必须步行都一清二楚。
当即带着整队人马,快速接近。
见到这一幕,马匪首领厉色:“找死!”
“大哥,这样下去,他们很快会追到我们。”
“我们也骑马吧?”有人道。
“上马!”虽然不熟悉路,但也没办法了,与正规军短兵相接,这是自寻死路。
尤其是斥候,在正规军中都是最强的存在,三十多人列队整齐,足以灭杀他这群早已疏于练习的匪军。
“在此山中骑马,以为是我利州斥候吗?”
宁武不屑:“所有人,跟紧我的马,不要乱跑,这里险境甚多。”
一逃,一追,插翅难飞。
不消半个时辰,还没抵达山顶的匪军,皆是绝望。
因为不仅那一队斥候要追上了,山下又出现几十人,看起来也是利州营在附近的斥候。
原本直面三十人,就很艰难,再多一倍那肯定是有死无生。
于是,首领只得看向几人:
“你们的马,驮着货物快翻山过去,我们留下为你们争取时间,一定要将货物带回北凉,不惜一切!”
“是大哥……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