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吊儿郎当的样,脱口而出:“你这么厉害?”
“才知道?”
江雨绵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撇撇嘴,想着法泼他冷水,两人又拌了几句嘴。这时候上课铃打响,林霏答应中午过来找她。
四周沉寂下来,江雨绵才又感受到小腹传来痛感,她弓着腰,脸伏在课桌上,双手环住小腹。
老师都对江雨绵上课睡觉见怪不怪了,也不理她,就这么静静过去十多分钟。
肩上忽然被戳了一下,她没转过去。又一下,过了会,再一下。她不耐烦了,直起腰拿气声对他:“赵洁早放弃我了,你这个班长也省省心。”
路择安脸上找不到开玩笑的痕迹,他发气声时音色也是清脆好听的:“我督着你从不为任何人。”
江雨绵刚醒,揉了揉眼睛,有点迷糊:“你说什么?”
路择安眸中有亮光,高挺的鼻梁立在面中,下颌线条流畅整齐,喉结突出尤为明显。
“我希望你好,别放弃自己。你要考个好大学,这样才有前途和未来。”
江雨绵呆滞地点头。此情此景,迎着少年无比认真的脸,她身体里的一切疼痛都被剥离了,她似乎被控制了,只想得到点头。没人提醒她该做什么,无论是老师还是父母。她成为被遗弃的船只,迷失了航线,飘摇于茫茫大海。
很久以后,江雨绵对高中时期作回忆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路择安是她的灯塔。
温城一中的食堂分成两层,高一在一层,高二在二层。每层都有教导主任再查,不准串年级。
江雨绵也不知道林霏是怎么混进高二的,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浅蓝条纹的高一校服。大抵是她脑子里机灵,脸上又满是真诚,跟老师们打好了关系。
林霏一眼就认出了江雨绵,她确实好认,一个人孤零零的坐靠窗的位置,露出的皮肤都白得发光。隔过几行,就看到余野,身上没套着校服。
林霏从她身边经过,余野目光躲也不躲,直勾勾盯着她,自下而上,神色锐利。林霏也毫不示弱,唇角微微翘起,看着她,直至她从余光里消失。
江雨绵正低着头,专心地搅合着一碗牛肉面,她这两天食欲不怎么好。
对面的座位被拉开,映入一张带笑的面颊,江雨绵心中有点惊喜:“你没吃饭吗?”
林霏摇了摇头,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递到她眼前:“这是布洛芬,我痛经就吃这个,很管用的。”
江雨绵接过来,拿在手中端详,忽然意识到:“为了给我买这个没赶上盛饭?”
林霏露出左右对称的小虎牙:“没有,我不饿。”
话音还未落,腔肠间就传来一声呜咽。林霏瞬间涨红了脸,解释着:“我减肥。”
江雨绵两颊浮出笑意,心下夸她可爱:“你这么瘦,瞎减什么肥。”
林霏生怕肚子再叫下去,有点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嗯……那我吃一点?”
江雨绵把药放下,碗推到她跟前:“没动过。”
对面的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端着面碗,朝圣似的仰望她:“学姐,你人真好。”
江雨绵被逗笑了:“一点吃的就把你收买了。”
她俯着身,一边吸溜面条,一边模糊地夸好吃,看起来是饿极了。江雨绵趁她不注意悄悄拿手机按了两张。
她抬起头时,面碗已经见了底,她舔舔嘴唇,笑呵呵地冲着江雨绵:“我以后叫你姐姐好吗?”
“好。”
“那我每天都能来找你吗?”
“好呀,如果你能进的来。”
林霏眨眨眼:“我就说来找我亲姐。”
窗外又响起篮球场男生呼喊的声音,她想起上一次与她对坐的还是余野,不禁有点怅然。她目光放远,余野已经离开刚才的座位。
“姐,记得吃药啊!”林霏把她思绪拉回。
江雨绵点头,晃了晃药瓶,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小饿鬼牺牲一顿饭换来的,我肯定不能忘。”
后来林霏真的每天都来,还拉着她一块绕着操场遛弯。
林霏时常拿她和路择安打趣,江雨绵便把她和江唯说到一块,以作回击。
两人坐在操场的绿草坪上,林霏忽然很认真的开口:“江唯什么时候来上课啊?”
“下学期吧,他腿伤的挺严重。”江雨绵望着路择安运球的背影,有点心不在焉。
“他是怎么伤的。”
林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发沉,与以往不同,江雨绵心思收回来一些。她认真想了想,这么久以来,他俩交流甚少,她甚至没亲口问过他,只隐约记得宋香兰的说辞。
“是从天桥上滚下去的,不过台阶不算高。”
“姐姐,你当时在场吗?”
江雨绵莫名心虚,不敢与她对望,想办法岔开话题。可是没有笑意的玩笑听上去像极了质问:“你怎么那么关心他?”
“噢,”林霏似乎觉出自己语气太急,笑着圆场,“真的是。”
二人冲着球场沉默一阵。年末,天气骤冷,视球如命的男生最讨厌冬天。室内球馆不开,只能在外面挨冻。路择安的秋季校服外套之外没有套羽绒衣物,袖管卷起一截,篮球在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