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亲眼见过郭默身手的人,也相信在特定的场合下,郭默是能创造出那样的战绩。
更何况,又是几年过去了,郭默就算是正常的进步速度,自身武力也会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但是,就刚刚郭默一路杀进蒙古大营的动作来看,贴木哥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郭默的实力。
而且,他更清醒地知道,郭默最厉害的还不是马上的厮杀,而是那套绝大多数蒙古人无法领略的江湖手段。
“为什么?”
贴木哥平静地问道。
“接我的兄弟们回去。”
郭默同样平静地回答。
“人已经被你的属下接走了,可否入帐一叙?”
“默哥哥,不要......”
郭默还没说话,旁边的黄蓉急了,生怕郭默会跟着这人进帐去。
“哈哈,你是郭默的...哦,你们大宋叫‘媳妇儿’吧?早在几年前,郭默跟本汗就在一个营帐里喝酒了。”
“要说害怕危险,那也应该是我这老头子害怕才对,以郭默的身手,估计这满营蒙古兵将加起来,都不够郭默杀的吧?”
贴木哥似乎只是在招待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对于自己麾下死去那两三千人,甚至对周围依旧在燃烧的蒙古大营,都不闻不问的。
“蓉儿不用担心,我只是去会一个老朋友。老四、大师兄,你们带蓉儿和兄弟们,先到大营外等我。”
郭默没有去看黄蓉的脸,但是他说出去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诺——”
众人无奈,只能听令行事。
“贴木哥,你给老陈听好了,如果我们...我们都统出了半点危险,老陈发誓一定血洗了你的大营,血洗了你整个蒙古大漠——”
陈玄风也不敢不听郭默的命令,但是也同样挡不住,他对贴木哥友好的“许诺”。
别看陈玄风一向鲁莽,关键时刻也是胆大心细之人,没敢透露“燕王”殿下的身份,而是改称“都统”。
这大几千人呢,人多嘴杂,谁能保证一个不留神,将郭默在西夏的行踪给泄露出去?
贴木哥脸上依然笑呵呵的,但内心深处却被陈玄风的话,深深地触动了。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从中听得出来,眼前这个汉子,对蒙古铁骑,对蒙古大漠,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畏惧。
仿佛蒙古铁骑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收割他们的性命,只要他愿意。
事实上,这人很可能就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两天的事实证明,他的确也是这样做的。
从退出蒙古大营那几百军士的眼中,贴木哥也看出了浓浓的战意,包括那些绑在马背上的轻重伤员。
仿佛他们才不会去顾忌,你是不是蒙古大名鼎鼎的将军,不会顾忌你有八千铁骑,还是有八万铁骑。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都统就在你的营帐里。
但凡有一丁点危险,就算是刀山火海,就算是粉身碎骨,这几百人也会义无反顾地杀进来。
有时,贴木哥甚至在想,干脆自己趁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下郭默得了,一劳永逸。
但,理智告诉他,他是不会成功的,那样会失去更多蒙古人的性命,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贴木哥一直是个沉稳的人,这两天已经算是冒失了两次,也因此失去了两千多蒙古铁骑的性命。
他,不愿意,也不敢再去赌一次。
此时的风雪,勐然间变大了,成片成片地落下,飘洒在燃烧的营寨上。
雪与火的交织,分外妖娆,战马和士兵的尸体被焚烧,浓郁的香味让人有些作呕,却又不断地勾动内心的馋虫。
郭默把大铁枪挂在得胜钩上,跳下了黄骠马,跟着贴木哥进了帅帐。
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
期间只有副将察儿都被叫进去一次,送了一坛酒,其他时间一直只有郭默和贴木哥两人在。
没人知道,他们在这个一个时辰里,到底说了什么。
也没人敢去问他们,除非主将愿意跟大家分享。
只是当郭默再次出来的时候,因为风雪有点儿大,贴木哥还将自己心爱的裘皮大氅,送给了郭默挡挡风寒。
郭默自然已经是寒暑不侵了,但也没有辜负贴木哥的心意,终究带回去也可以让黄蓉披着。
郭默带着人走了,冒着漫天风雪,连夜离开蒙古人的营寨。
如果,那还可以叫做营寨的话。
一路向南,一口气走出去一百多里地去。
等到天完全大亮了,风雪还没有停,他们也没碰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老四,这地方你来过吗?”
无奈的郭默,忍不住将四师弟封戈叫了过来。
毕竟这小半年来,作为马贼的首领,封戈他们已经游荡了西夏的整个西部和北部地区,并绘出了较为详尽的地图。
封戈辨别了一下方位,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又找了军中一位经验老到的斥候,两相对照了一番,才跟郭默说道。
“二师兄,从这里向东南,大约再走出四十多里地,才能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