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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她,还是不能轻易去想这个问题。
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揪。
尤其是下午被封砚那般质疑过后,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
但她会努力一点点拔出这份强求不来的感情。
用完饭,正喝着消食的茶,门外隔着毡幕,有个嬷嬷送来一张纸封。
“老夫人,太史局的蔡监侯派人给府上送来近日天气的预报。”
“哦,这可奇了,往常也没得专门送来的。”盛老夫人放下茶盏,让婆子拿进来。
上京城有报晓人,每日四更时会沿着主要街道,报晓与天气。
是晴是雨,不必睁眼就能知晓。
婆子把信交给离得最近的盛则宁,老夫人眼睛不好,看不得字。
盛则宁打开盖着太史局泥印的信纸,看见里面新墨书着一行字。
“月有苍白晕,北有大风起,黑气欲压城,乃狂雷浪雨之象,实数五十年未见之异象也。”1
“祖母,这是说近日会下大雨。”
“那你们祖父的祭辰怎么办?”老夫人一听近期大雨,顿时担心起这个。
每年端午前,她都要去宝相寺做场法事,给仙去的盛老太爷捐香油钱、点天灯。
七、八年来都未曾断过,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感情,让老夫人深感担忧。
几个年纪小点的姐妹都默不作声,她们对盛老太爷感情不深。
唯有盛则宁。
那时候盛二爷正值考核,苏氏又生了大病自顾无暇,盛则宁是孙子辈唯一在老太爷膝下养过的。
盛老太爷是难得豁达的人,且没有区别对待孙子、孙女,不认为小娘子就应该拘于后宅,所以时常带着则宁出门,彼时她年纪还小,抱在臂弯里就能带走。
盛二爷与苏氏虽然担忧此举会‘带坏’盛则宁,但是为人子,总不好公然顶撞爹,只能等盛则宁回来时再耳提面命,姑娘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不过至于听没听进去,也只有盛则宁自己知道。
现在盛则宁这气性可以说,有一半都是已故的盛老太爷给的。
在一干孙子、孙女劝解老夫人不要冒险的时候,盛则宁脆声道:
“祖母别急,我去。”
翌日,天有点昏沉,盛二爷让盛则宁不要出府。
第二天,薄雾带着微弱的阳光,看不出有要下雨的迹象。
众人翘首以盼这场被太史局预判五十年难遇的大雨,却一连两日连个雨星子都没有看见。
都有些失望。
唯一高兴地莫属于那些不用再去私塾读书的孩童,成日在家里玩耍,只盼着这个雨假能再长几天。
等到第三日,天空依然与昨天一样,盛则宁为了不耽误法事,决定趁着天色尚早出发。
盛二爷与苏氏担忧,但看天色又不像是会有极端雷暴的天气,还是让盛则宁带了四名护卫一同出门。
不想,就在盛则宁带着四名护卫,坐着马车离开主城区。
在去往外城,走上通往宝相寺的山道时,上京城里八名插着旗帜的骑兵,走街访巷,齐齐吆喝:
“大雨至,禁出门!——”
“大雨至!——禁出门!——”
上京城的泄水体系几经修缮,已经有一定的成效,但是连发大雨还是容易造成水患。
为防范于未然,让城中百姓留于屋宇之下,能减少事故,免于城中巡查卫的压力。
封砚照常上职,并没因为天气原因而有懈怠,近日他都在办一桩案子,线索找到这里,旁边的邻居说,他要找的那位梅二娘去了宝相寺上香。
“莫不是听到了风声,想逃跑吧?”旁边的差吏猜测。
“我们去宝相寺。”
插着旗帜的骑兵正好经过此地,对他们抱拳道:“瑭王殿下,大雨至,还请返回安全之地。”
“是太史局说的那场五十年不遇的大雨要到了吗?”差吏抬头看了看天,砸吧嘴道:“这天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一滴雨掉进他嘴里,又有更多的雨纷纷落下。
“殿下,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宝相寺来回一个时辰,我们骑马去,早点把人带回来。”
封砚还是执意要去,差吏们只能返回刑部打了个招呼先借出了马。
几人穿着蓑衣带上斗笠,正要出内城,就看见城门口聚着一群人,顶着渐大的雨水,争执不休。
“什么事。”
封砚驱马往前,同时亮出当值的腰牌。
雨幕密集,看不清样貌,那城防兵就以为是个不大的官,语气不耐地道:“他们都说家里有人在外面,要接回来,上头已经通知了,不许出城!就是不许出城,到时候大雨来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泄洪。”
城防兵话音刚落,周围的奴仆们就叫嚷起来。
一些说自家公子在外打猎还不知道情况,还有说小姐出城散心游玩,还没归来的。
封砚在里面看见几个眼熟的面孔,是盛家的奴仆。
还没等他问,就有个更大的声音叫嚣。
“我们姑娘即将是宸王妃,你们拦着我们接人,要是出了事,谁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