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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赴宴(2 / 2)

透时才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声音。

“来了来了。”刘少平快走几步,亲自到门口迎接觉净,“国师大驾,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都尉说笑了。”觉净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有节,但眉目间却带了明显的倦意与冷漠。

能够惹得他这样的人不高兴,刘少平也委实称得上人才。

铃兰在心中暗自感慨,可很快她便知道真正的人才其实是自己。

觉净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唰地皱起了眉头,也不知是怒还是忧。

“觉净师父,许久未见。”铃兰挤出一个笑,柔声道

其实也谈不上许久,至少不足以让觉净忘记她上次是为了刘少平才进的百菊园。

觉净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

“站在这里说什么,我们进去,边吃边谈。”刘少平伸出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同于那日还有旁的人在,刘少平今日设宴只为觉净一人,因此桌上饭食皆是极精致的素斋。

他对着铃兰挥了挥筷子:“这道茄煨豆腐味道极好,铃兰,还不快帮国师布菜。”

铃兰从善如流,握着瓷勺,往觉净碗里添了菜后又嫣然一笑:“师父快用。”

“大人或许不知,蝉鸣寺的规矩非食时不食,贫僧可能无福消受了。”觉净话是对着刘少平说,却有意无意地看了铃兰一眼。

刘少平也不发难,反而做出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国师恪守清规,在下佩服,自然不会强人所难。那我敬师父一杯吧。”

桌上就有一杯上好的茶水,此时微微冒着茶香,正是品鉴的好时候。

可觉净却垂着眼,并无半分动作。

刘少平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看来觉净师父不想喝茶,还是说你想喝的其实是酒。”

听了这话,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前来给觉净倒了一杯酒。

铃兰默然旁观,心想这哪是倒酒,分明是在拿人的底线当琴弹,刘少平如此做派分明是要撕破了脸,今夜怕是难以善了。

她突然有点好奇,想看看觉净会如何应付,却没料到他并不阻拦,只静静看着清冽的酒水落入杯中,而后不冷不热地说:“都尉位高权重,想要拿贫僧寻乐也不妨事,只是旁的心思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今日是最后一次,若大人的人再踏入蝉鸣寺一步,贫僧也只能请圣上裁决了。”

“当初是国师亲自向圣上请的命,说万民皆有虔诚之心,自然皆可以入寺。本官手下的人最近疑惑颇多,不过是想向寺里的师父们讨教讨教,怎么还能闹到陛下那里去?更何况国师一向不以私情私志搅扰圣上,如今是要自破原则吗?”刘少平皮笑肉不笑地说话,又冲着铃兰一扬下巴,“看来觉净师父不肯喝我的酒,看来只能我与铃兰姑娘共饮了。”

铃兰垂着眼眸,并未多说,举杯便一饮而尽。

显然,今夜的酒若是觉净不喝便只能全由铃兰代劳。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手段,与其说是拉拢,更像是一种摧残。

若今夜觉净不喝,那便称不上慈悲;若是今夜他喝了,那便是破戒。

刘少平对着铃兰举起了杯子,眼睛却在看着觉净。

他就是想要一点一点折断觉净的坚持。

今夜是酒,明晚或许就是色,他想看看待到戒律尽破的那一日,觉净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清高,是不是还能坚持不结党派。

这样的目的甚至被明晃晃地扔在了桌上,倒映在了酒水里,他们心中皆清楚,甚至皆知道彼此都清楚。

铃兰略往觉净那边看了看,并未掩饰自己眼中的期待和挑弄。

坦白说,她并不像刘少平那般期待觉净跌入尘埃,但也的确乐见觉净失态的样子,就像她总爱将上好的白玉镶入簪子,以至于张瑾常骂她暴殄天物。可是白玉无暇也无趣,非得沾点金银俗气才好。

透过觉净的眼睛,铃兰确信他看懂了自己未说出的话——你想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铃兰姑娘好酒量!还不快给姑娘满上。”刘少平支使着下人。

就在铃兰想要举杯再饮时,一只手却伸出来将酒杯按下。

骨节分明的手平日里都浸在檀香中拨弄佛珠,如今却染了酒意。

觉净前所未有的面如冰霜,再不见一丝平和:“贫僧不过天地间一草芥,也值得上大人这般费心以至于为难他人?”

“怎么,国师不肯饮我的酒,还不许他人饮吗?”刘少平好整以暇地反问。

觉净笑一声,摇头慢道:“不过是一杯酒,若都尉坚持,饮便饮了。”

铃兰眼前一花,满满一杯酒已入了觉净的喉,染湿了他的唇。

他将空了的酒杯冲刘少平扬了扬:“酒已经喝了,如大人所愿。可大人所愿的又真的只是这杯酒吗?有真的可以如意吗?”

刘少平露出笑意,站起身来又亲自为觉净倒了一杯:“我所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觉净师父今日可得喝得尽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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