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证据实属重中之重,一旦泄露、满盘皆输。你家中又与南州千万联系,我几日观察发现你颇具正义、值得托付方才给的你。”
受了苏岚一通彩虹屁吹捧,甄观棋勉为其难改口道,“你这句话倒是不假,可这又与你刚刚说的那三件事、还有你说的什么我命不久矣有何关联?”
“你如今有功在身,上面的人自然会留心多有关照,吕凌云不敢像往日对你拳打脚踢,只能避开;平日不挨欺负,你心情舒畅,就有了学习动力;你有了学习动力,成绩疯狂提升,长公主和苏父见你大器晚成、是个可塑之才,恐你日后发达报复,自然对你态度大变,有礼相待……”苏岚笑呵呵把挂了遛猫绳的黑猫塞入恍恍惚惚的甄观棋怀里,
“至于杀身之祸,你可想明白了吗?”
被苏岚奇葩逻辑忽悠瘸的甄观棋没听清最后一句,刚刚想明白苏岚长串逻辑线。
什么都不明白的甄观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愚蠢,他沉思片刻。
“原来如此!”
苏岚这是把追回赈灾钱粮的逻辑给了他甄观棋——以此达成方才苏岚说的一连串连锁反应。
不等他再稍稍捋顺一下杀身之祸从何而来,人已然恍恍惚惚被推出门外。
望着布衣青年牵着黑猫晨跑方向,苏岚满意的点点头,发自内心感慨。
这年头还是热血青年好骗。
吕凌云避着甄观棋走,是因为被苏岚之前的疯癫举动吓破了胆,投鼠忌器;
甄观棋成绩上升,是因为疯狂刷题七十二册,熟能生巧,不升也难;
苏父与长公主举动则更好猜测,苏父是看苏家无人传承、迫切想从苏岚身边人入手缓解父子关系,长公主却是因为近日苏岚与她母慈子孝,忌惮苏岚后手,故而对苏岚身边的甄观棋多有防备。
至于为何苏岚自己不去刑部尚书处送书信,反而叫甄观棋跑腿——这还用说么?苏岚之所以能在程大郎处为非作歹,无外乎是赌程大郎根本不敢拿这种小事询问刑部尚书。
苏岚若亲自和刑部尚书对上——那不是全露馅了吗?
少年掏出计划本,在“造马甲”和“招小弟”后依次打了对勾,又谨慎将计划本点燃,等它彻底化作灰烬才宽了心。
这次苏岚吸取教训,打算分三步走迂回博取太子好感,一步步挤掉劳什子钟老鬣、梁人屠、程大虫,让马甲稳妥而又不失优雅的成为东宫最靓的仔。
方才舒舒服服躺在甄观棋的床,就听得“砰砰砰”三声,一只脚直接踹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晃得苏岚睁不开眼,就见得一袭青衣夺门而入,程大郎的剑鞘“哐哐”两下子震开阻他的小厮,像极了披荆斩棘登上高塔救公主的王子。
可惜苏岚不是只会嘤嘤哭泣求救的公主,而青衣大虫浑身是血,怎么也和王子搭不上关系。
青衣人脸上罕见没有笑意,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沉。
天青色的发带正巧搭在青年肩头,上面溅上的血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江南杏花。
他向苏岚摊开手掌,语气淡淡不知是怒是喜,
“跟我走。”
苏岚不知吕凌云发的什么疯,故而体贴撕了甄观棋的床单一角做帕子,踮脚要擦去青年侧脸的血滴。
慎刑司的血衣水鬼登极位后总爱发笑,上挑嘴角定带三分神经质的笑意,若非仗着模样生得好,哪里会成后来肤浅女子心上儿郎。
青年脸上的血擦得不算干净,氤氲在靥颊像极半边羞涩红霞。
将程大郎僵硬的嘴角往上压,就露出一个僵硬到有些滑稽的笑容。
少年哈哈大笑,拢袖往外走,
“叔叔还是笑起来亲近,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
苏岚很慌、十分慌、非常慌。
他哪辈子都没有现在慌。
东宫内,太子拢袖坐中、程大郎冷面在左、右边还坐着个一言不发的独眼老鬣,俨然三堂会审架势。
太子屈身给苏岚倒了一杯茶。
苏岚心道,他作恶多端,今日终于遭了报应。
久久的沉默中,只有东宫乐师奏着哀乐,曲调忧伤。
年轻的太子左看看程大郎,右看看钟毅遥,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鼓足勇气自己说。
这叫什么事,为什么向苏岚咨询清平县主暗恋对象品性如何要他这个太子开口。
青年白瓷颜色的耳根通红,两边脸颊也通红,眼神躲躲闪闪,最后嗫喋吞吐开了口,
“那,那个……那个,你觉得你弟弟吕……吕凌云人怎么样?”
苏岚倒吸了口冷气,虎躯一震。
嘶——这可不兴脸红啊殿下,你和吕凌云是同父异母亲兄弟啊!!!
苏岚作恶多端,今日就叫他知道什么叫亲兄弟骨科爱情的冲击。
他不免沉痛的想,完蛋了,皇室最后的良心,是个龙阳,还是个皇室内部自产自销的龙阳。
见少年诡异沉默,太子殿下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他把头低了低,“你且当孤在说胡话,对了,你……你愿不愿意做孤东宫的门客?”
苏岚瞳孔巨震,沉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细细想来,天下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