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庄有多少年岁了?看起来荒废已久。”凌霄道。
“小姐说的不错,确实荒废了许久。”吴有财道,“不过这山庄的年份倒并不大,十年到头了。主人家家道中落,举家迁回了祖宅,这院子是一天也没住过。虽然看起来有些许破败,但这宅子其实还是新的。”
凌霄颔首,由外院穿入内院,过了几道门,假山迎面而来,山下的沟渠已然干涸,杂草丛生。这气派,倒叫凌霄想起慧园来。
她欣然往内里走,没多久,进了一处僻静的内院。院中的树木疏于打理,落叶满地,颇有几分颓败和神秘。
这山庄虽然破败些,却样样踩在她心尖上。
“这山庄是个什么价钱?”凌霄问。
吴有财干笑一声:“这却是我要和小姐说明的,这山庄,主人家不卖,也不租赁。”
“不卖也不租赁?”凌霄诧异,“那为何引我来看?”
吴有财解释道:“主人家对这山庄有几分念想,所以不卖。可是,他亦不会再回来这宅子住,空着也是空着,有人进来散散人气也是极好。”
“哦?”凌霄大感意外,“他莫非要白给我用?”
“小姐真会说笑,却也不能够。”吴有财道,“主人家想了个主意,看小姐是否有兴趣。”
凌霄拨开眼前的树枝,道:“说来听听。”
吴有财引凌霄到院子中央的石凳上,替她扫尽凳上的灰尘,请她落座,才徐徐道:“主人家问了小姐用这山庄作甚,我说了,小姐是正气堂晏堂主的女儿,打算另开门户,还做镖局的生意。主人家过去在扬州城有些经营,自然听闻过晏堂主的威名,对他很是景仰,对晏小姐自然信任有加。他说了,晏大有这番能耐,他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凌霄不曾料晏大的名声竟有这番用处,那她也就不必谦虚了,开口胡诌道:“我父亲在世时,曾将他的经营之法倾囊相授。若说这世上谁能再造一个正气堂,除了我,想必也没有第二人了。这山庄主人是个有眼光的。”
“是是是。”吴有财陪笑道,“主人家也是这么说,故而也十分看好小姐日后的买卖。他想着,他要那死钱没意思,不如跟小姐要个活钱。”
“哦?什么是活钱?”
“就是这山庄算是他给小姐的份子钱,小姐任用。不管小姐把这当买好,还是当租好,日后每年将进项的四成给他,年年不同。主人家盼着小姐的买卖越做越大,他的进项也越来越多,此谓活钱。”
这主意,凌霄听着倒是新奇,还有这么收钱的?
她正要开口,忽而见阿莺在一旁使眼色。
想起方才在路上,阿莺交代的种种算计,凌霄忙将自己那大方的心思收起来。
“如此,”她想了想,道,“做买卖有赚有亏,若我那年亏了钱,又怎么算这进项?”
“那就无需算。简单来说,小姐若赚了,他拿四成,若亏了,他便当是白给小姐用了。”
竟有这般菩萨?
凌霄看向阿莺,只见她也是一脸狐疑。
“那却是合理,亏钱是我的事,与他无干。”凌霄道,“只是这主人信得过我,我又如何信得过他?是否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既然小姐如此诚心,我也不瞒小姐。主人家在扬州城有些仇家,不便露面,凡事都是经在下处置的。不过,小姐的担心他也想到了,他托我将房契带给小姐看。”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凌霄,“小姐请看。”
凌霄大致看了一眼,上头写了这宅子方圆多大,附带田土多少。凌霄方才在外面倒是看到了些田地,但都荒了,要用需得自己开垦。
她不由得蹙眉问:“这看得出什么名堂?”
吴有财点了点房契上头,道:“小姐看看主人的名字,尤其看他的姓。”
“窦如烟?是个女子?”
“正是。”吴有财笑道,“主人姓窦,德高望重,乃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小姐有甚信不过的?”
不料,凌霄蹙眉:“我却没听过这号人物。”
吴有财不由笑了一声。
“不瞒小姐,皇家的正经宗室,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小姐没听过岂不正常。”
凌霄想了想,却觉得有几分道理。老窦家一百五十多年了,开枝散叶无数,除了京城里的,各地也有不少,若是旁支上的亲戚,她不知道也正常得很。
可纵然如此,她仍道:“没有拿个名字就能说服人。姓窦的不少,姓窦的浑人也有,这一条在我这里过不去。”
吴有财有些败兴,转而将那房契收起来,道:“那小姐便先行斟酌斟酌。这山庄左不过是个闲置的地儿,主人家不着急,小姐若是信不过也无碍。”
“先生先等等。”阿莺在一旁看着,忽而发话。
她说着,将凌霄拉到一旁,问:“小姐有甚不称意的?我瞧这买卖却是个无本买卖,八百年也撞不上一回。”
凌霄撇了撇嘴:“我却不喜他拿个名号砸人,也不知什么野路子的出来冒充皇亲国戚。”
“那小姐就别搭理什么皇亲国戚的,他爱说任他说去,咱们就事论事。”阿莺道,“我瞧着这地方小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