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众人辗转,慢慢入睡,无病查看完各处岗哨,让白婍婩给关泠送药,自己去了男营,营房都是四人间,木制的上下铺,别无他物,已是初夏,用不到炭火,可夜间寒凉,木榻上铺着皮毛被褥,只有那训练突出的,多配置了一个炭盆驱寒。无病亲自给鲁婴等受了鞭笞军棍的队员,送去了舒筋活血的药和鹿肉脯,自然又是一番简短的劝慰。
瑶光又去了禁闭洞,好在再有三日处罚就结束了,无病安慰一番,传授了新的口诀要领,瑶光安心在禁闭室练习气功。无病这才返回自己的卧房。
甫一推门,白婍婩慌手忙脚的往身上披衣服,“等一下,别进来。”
无病关好门,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瘦了。”这才倒了一碗凉水喝,白婍婩红着脸,“你进来敲门啊,有女孩子在呢,你避讳一些。”
无病呵呵一笑,“该看的看了,没看的也看过了。”
“你脸皮真厚。”
无病哈哈一笑,扑通一声倒地不起。白婍婩笑笑,“少装了,我才不上你当。姐姐现在要是过去,又被你看到裙下风光了。”背过身去,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
无病躺在那,没有回应。屋里静悄悄的。白婍婩这才有点紧张起来,轻轻走过去,推着无病肩膀,“哎,别吓我啊,你醒醒。”
无病紧闭着嘴巴,双眼闭拢,白婍婩一叹鼻息,气息微弱,摸摸心口,心跳缓慢。白婍婩端来凉水泼在无病脸上,又掐人中,又揉心窝,“快醒醒啊。”
白婍婩鼻翼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无病悠悠醒来,白婍婩趴到近前,“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我找人来救你。”
无病拉着白婍婩,小声说道,“切莫声张,他们都睡了。”
“那你怎么办啊,我不懂医术。”
“我知道怎么回事,你把我脱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调笑。”
无病接着说,“脱光,扔我进温泉。衣服扔在院里,恐有尸毒。”
无病停了一下,“我还被蛇咬了,自己吸取了毒血,体内仍有残毒。你去柜子里,找瓶化毒散,给我内服。”
白婍婩紧张的说,“好好,我不会让你死的。”红着脸把无病脱光了,拖着双脚,推着双肩,把无病费力扔进温泉水池里,这个池子与外面温泉联通,一样的温热活水。
白婍婩翻箱倒柜,找来药瓶,兑了水,给无病灌下去,跪在池边,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下水,无病抬头看了一眼,白婍婩红着脸用毛巾擦拭无病的身子,只见无病双手十指,指甲掀开,尽是血污,膝盖、肘部一片淤青,右臂上四个牙印,深可见骨。肩膀和屁股两处狼咬的伤痕再次破裂,受尸毒,也许有蛇毒的影响,一些肉都腐烂了。
白婍婩擦着擦着,眼睛就红了,“你那么玩命做什么?”
无病说道,“最近半年,我的身体有些变化,以往伤口愈合的快,而今却有些缓慢,我本性热,体内阳火亢烈,可半年前梦遇怪女,自那时体内多了一股冷厉的阴气冰寒,勾得体内藏着的一股阴寒之力与之合二为一,朦胧中,我好像听到有人说,那是黑泉,与我体内的赤泉相搏斗呢,魔力黑泉,神力赤泉,旗鼓相当,难分伯仲,他俩打架,我却遭殃。”
“你说得什么,我听不懂。”
“简单比喻,一股炽烈的岩浆和一股刺骨的冰水在互相冲撞,让我有好多力使不出,有伤不能愈。哎,比普通人的自愈本领还差了。”
白婍婩面容凄苦,无病笑笑,“我说的有点夸张,虽则不能全力施为,可也比大多武士强悍呢。嗯,泡得差不多了,拉我出去。找把刀,在火上烤烤,你来把这两处腐肉割掉。”
白婍婩咬咬牙,费力的把无病搬出来,血水相混,淌在地上,白婍婩把刀烤的热热的,哆嗦着拿了过来,“无病,我不敢啊。”
“扎不死我的,就跟切菜剁肉一样。”
“我近半年都没下过厨,手生了。”
“那好啊,正好清蒸无病,呵呵,来吧,多割一块,也无妨,更干净。”
白婍婩犹豫多次,“我去找瑶光帮忙。”
无病拽着白婍婩的裙角,“我都这样了,反正你看过了,还要再让我丢人啊,千万别叫人。跟我习武,第一要稳,第二要狠,第三要准。来吧,今天是你的第二节课。”
白婍婩带着哭音,“什么事,你都不在乎。”
“我在乎你,我被你看光了,清白没了,你得负责。”
白婍婩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白婍婩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割去无病的腐肉,无病皱着眉头,也不喊疼,“姐姐,可以了,屁股的肉好像割多了,怎么样,肥瘦均匀吧。”
“别说笑了,我给你上药。”白婍婩一番忙碌,衣服也湿透了,也散乱了,上下春风袅袅,可惜无病没有心力欣赏,就此睡去。白婍婩胡乱披了斗篷,守着无病,生怕无病有状况,好在用药及时,无病也见好,竟然没有发烧,白婍婩这才放心,不由困倦,歪倒一边,睡了过去。
直到日上三竿,白婍婩才从无病怀里爬起来,无病怪笑的看着白婍婩,白婍婩掩了掩衣服,虚指点了无病脑门,“你就是我的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