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
谢末桃抹黑走过去,踩着拖鞋发出“哒哒”的声音。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晶杯,眼前乌漆嘛黑一片,一迈腿撞到了椅子上。
“哐当”
身体前倾,手心里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油,直接顺势将杯子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撇了撇嘴,正欲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手臂被一个力量往后一拽。
“啊。”
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跌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扭头,看到是谢予。
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平添了几分温热,中和了平日身上的冷峻和冰凉。
惨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五官是模糊的,黯淡的,是驱逐不走的遁影。
“磕到哪儿了?”
谢末桃的手臂还被他紧紧地拽着,目光呆呆的,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我问你伤到哪儿了!”
谢予不自觉的手上力道加重了些,目光沉沉停在她的脸庞上,语气有些焦急。
“我......没事,就是杯子碎了。”
谢末桃缓缓开口,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慌张,有些不知所措。
谢予松开手,眼眸里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长腿一迈,靠近了几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摊开手,长臂一挥,正准备用蛮力将人抱回房间去。
“别想着大半夜往外跑。”
谢末桃感觉到身前冷飕飕的,环顾一圈,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上下抚摸双臂,才感到暖意,又接连往后退了几步,谢予张开的大手落了空。
“我没想往外跑。”
“我又不是傻子,下半夜往外跑冻死在外面吗?”
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地盯着谢予伸到半空中的手。
伸手有意地撩了一下耳后的头发,转身摸索着走到水晶杯摔碎的地方,弯腰准备捡起。
小手还没碰到地上的碎玻璃,就被身后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拽了起来。
“放着,我来。”
谢予伸出长臂,将女人拦在身后的位置,动作迅速地捡起地上的玻璃,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听到身后没了动静,斜眸看到女人没心没肺地转身正欲离开。
另一只手故意触碰锋利的玻璃碎片,指肚上一道口子绽开,鲜红的血液滋滋往外冒出,片刻,染红了整个指尖。
“嘶。”
站直了身子,眉头紧缩,余光不易察觉地看向谢末桃的位置。
“你怎么了!”
果不其然,渐远的身影又折了回来,凑到身前,焦急地问道。
谢末桃一脸担忧的模样盯着他,目光扫视到他的手掌上,瞳孔渐渐放大,快速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遭遇地震似的慌了神地眨动。
清透的眸子倒映出一抹鲜红的血迹,眉头渐渐靠近,像层峦叠嶂的小山。
“我去拿药箱,你站着等我。”
不容分说的快步跑开,顾不得眼前的一片昏暗,奔着客厅的方向。
谢予神情冷漠地甩了一下指尖上的鲜血,拇指指尖直接按压在食指上,用力的搓捻了一下,连额间的碎发都没有颤抖一下。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需要故意划破手感化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还好乔夜没在,如果让他看到自家老板划破了手竟然疼得发出声,肯定惊掉下巴。
以为谢予被女鬼附身了。
想当年在a国的时候,谢予手臂被击中,硬生生在战场上扛了三个小时,连医院都没有,还是用随身带的匕首在火堆上烧了一下,连布条都不咬,当着乔夜的面,生剜出一颗子弹。
从那儿以后,乔夜就认定这辈子就跟着谢予。
不一会,谢末桃提着药箱,快步走到谢予面前。
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在餐桌前。
另一只手放下提着的药箱,打开盒子,拿出碘伏和酒精,又将纱布和胶带撕好。
“忍一忍啊,可能有点疼。”
谢末桃紧抿着双唇,眼睛盯着谢予划破的食指,像是要做个大手术似的。
一只手拿着棉棒,上面沾着药水,另一只手按住谢予的掌心,有些老茧,感觉已经很久了。
片刻的疑惑,他手上怎么会有老茧?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的豪门公子哥,手上竟然有几处老茧,这个位置......在食指和拇指上。
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警匪片,里面的一个警察做卧底,因为手上的老茧被识破身份险些丧命,当时老茧的位置就是食指和拇指上。
难道说......谢予手上的老茧是握枪?
他有这个打枪的爱好,她怎么不知道?
转念一想,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谢予这个大骗子。
圆圆的眼睛有些凶狠,像是一只被惹到的小兔子。
轻轻捏着棉棒,重重地按在谢予伸过来的食指上,使出十分的力气,好似报复着什么。
抬眸故意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只见剑眉微蹙,黑眸又沉了几分。
心中才快意了些,缓缓移开棉棒,裹上厚厚的一层纱布,用胶带缠好,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