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直直盯着罗小毅的双眼，满是下马威的意味。
他不可能没计算过。刚刚提出利润分成的时候，钱老大沉默不语，一定是在飞速计算可以获利多少？
但他依然不为所动，提出这个让罗小毅匪夷所思的条件，显然说明他把陶敏丽看得更重。
看得更重，不是应该自己去追回来吗？怎么反而是阻止别人的作为？罗小毅想不通。
唯一能想通的，是这次会面的目的，钱老大一定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恰恰是他放不下的。
所以罗小毅不想了，这道题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选那个让钱老大不开心的答案。
可就在罗小毅张口要说的时候，钱老大突然大笑了起来。
骗你的！
你还当真了？
说完话，钱老大还在笑，但罗小毅越看越觉得他笑得有些夸张，甚至——该怎么说呢——有些悲伤。
这是罗小毅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读出此种情绪。
不知为何，罗小毅不但没有想取笑他的意味，反而有些羡慕他。
这就是爱过吧，罗小毅想。
陶敏丽曾告诉过自己，说这个男人是个做事认真，几近固执的人，但居然能将内心深处最想提出的要求，用玩笑的方式化解掉，难道他变了？
是为她而变吗？
钱老大喝了口茶，向罗小毅表示歉意：“对不起，兄弟，刚刚是开玩笑的。不过我真有事儿找你，怕你不答应，才说什么拍婚庆之类的。”
罗小毅看向钱老大：“不会又是跟陶敏丽有关吧？”
钱老大摇摇头，忽然认真起来：“这么说吧，我开了一家公司，打算制造明星，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他这话，罗小毅心中一动，这思路怎么跟自己一模一样？
虽然这种想法在1993年也不算超前，但在做实业的年代，把制造明星当作经营目标，有此思维，绝非常人。
不会他钱老大也是穿越来的吧？
不可能，除非他也像自己一样，以亲情为己任，立志将家人捧红。
“你认识我那两个弟弟吧？”钱老大问道。
罗小毅愣住了，不会是真的吧？一定是开玩笑，对一定是的！
只见钱老大对外面的服务员喊了一句：“叫他们俩赶紧过来，就说是我说的。”
听到服务员的脚步渐远，罗小毅心却有些乱。
要是有个手机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在桌子下给陶敏丽发个信息，叫她快点儿出现，一起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钱老大给罗小毅倒满茶，继续说道：“我找了个音乐人，给他们俩写了首歌，一会儿你听听，给点儿意见。”
罗小毅心虚一笑，如实回道：“钱总，音乐我可是门外汉。”
钱老大说道：“我不这么觉得，看了你拍的音乐电视，我觉得你对音乐有非常独到的理解能力。”
罗小毅这才明白钱老大的本意：“你不会是想找我给他们拍音乐电视吧？”
钱老大答道：“没错，你放心，只要拍好，合作销售的事儿包我……”
没等钱老大说完，门“嘭”地一声推开了，没头脑和不高兴大步跨了进来，一看罗小毅坐在里边，双双愣住了。
钱老大没好气地说：“愣着干嘛，叫罗哥。”
这话让罗小毅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摆手，钱老大却不为所动。
钱老三顺从地叫了一声：“罗哥。”
钱老二却迟迟不出声。
钱老大上前踢了钱老二屁股一脚：“你还想不想红了？”
钱老二忿忿地说：“我想演戏，不想唱歌。”
只见钱老大一指罗小毅：“人家以后就是大导演，演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叫不叫？”
钱老二最终歪着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罗哥。”
钱老大满意地坐回椅子上：“行了，唱吧。”
兄弟俩不情愿地翻了翻眼睛，但还是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站直了身体，摆起个POSE。
音乐声起，两人手中假装握着麦克风，以对嘴的形式唱了起来。
说实话，以罗小毅的经验来看，这两个人的唱功尚可，台型还过得去，稍加塑造，不比台面上的偶像歌手差。
但问题是，该怎么塑造呢？
这个时代没有流水线式的偶像生成机制，也没有完整的练习生系统，没有热搜，没有公关，更没有综艺可以请小鲜肉明星当座上宾。
尽管这是红一首歌就能吃一辈子的年代，但想让全国人民记住你，又谈何容易？
一曲终了，钱老大看向罗小毅，等待他的点评。
罗小毅看了看这对双胞胎，问道：“钱总，楚奇楚童这个组合你听说过吗？”
楚奇楚童，人如其名，来自湖北，是国内最早的双胞胎偶像组合，92年出道，到此时已一年有余。
颜值，受众，成名曲，广告，商业元素一个不缺，自身形象就是品牌。
钱老大点点头：“我就是看到他们，才来的灵感。人家行，我们为啥不行？”
不知为何，听了钱老大的话，罗小毅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认同，他想捧红许安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