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城几百里外的南城,地处徽州,此时正是烟花三月,杨柳依依。尽管时间仍早,可小城内早已是人声鼎沸,车来车往。昨日刚到此地的上官云兮,早已见惯了京都的繁华,一踏入这方天地,心情竟是格外的轻松与快乐。这里,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没有京都的官横,没有莫名的恼怒与不平,这里,有的只是南方小城独有的滋味。
一路闲逛而来,云兮逐渐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此刻女扮男装的她,正悠闲的在京华客栈的二楼雅间享受早茶,一边欣赏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耳朵不忘四处探听。尽管经过了一个多月来的旅途劳顿,但仗着年轻的资本,经过一夜的休整,云兮如今早已是精神焕发。至于她为何要来南城,她也是不得而知的,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希望能离京都越远越好,也曾听哥哥提起南方的小桥流水,便来了。来到南城,便被这里的一切紧紧吸引,于是决定暂时停下来。
“咳,你听说了么?今日午时,对面的星月酒楼,将会展出君公子的一副字画,听说此画有两句诗,君公子只提了上句,下句留了白,等有缘人来填!”隔壁的雅间,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一听到“君公子”,云兮的耳朵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君公子?不就是那京城三大公子之首的君公子么?没想到,在这远离京都的小城,他的名头,竟也如此之大。云兮对此人,其实是不甚了解的。据说此人精通诗词歌赋,十二岁时,便已名满天下,但至今无人见过其真面目。要是我能拿到此字画赠予爹爹和哥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责怪我离家出走?云兮不禁想道,说不定还可以作为不奉婚的筹码?即使拿不到,去凑凑热闹也好!想到此,云兮扬了扬嘴角,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离去。
正欲离开客栈之时,云兮眼角的余光,掠过正走进客栈的一个白衣公子,那衣袂翩翩,玉树临风的身姿,让云兮的心跳,似乎落下了一拍。可仅仅一霎那的功夫,似是水滴落入湖中,未再留下涟漪。似是心有灵犀般,白衣公子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离去的婀娜背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进去。
有些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云兮和白衣公子并不知道,这一瞥,二人的命运从此相连!
“请各位耐心等待,君公子的字画马上展出!”尽管客栈小二如是说,依然无法安抚在场各位那蠢蠢欲动的心。就像丑媳妇等着会见家婆般,心中着急,却又免不了担忧,能否留下好印象!天下皆知,君公子的字画,一向只赠有缘人,若是无缘,即使你填的诗再好,亦是无济于事;若你想强取,也是万万不可的,众人的口水,想必就能把你喷死或淹死。可若是有缘得此字画,普通人家,想必一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如此,让人如何能不激动?
可那摩拳擦掌的众人中,却有一位小公子,悠闲的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背靠圆柱,目光扫视着下面的众人。似乎只有她,毫无着急焦虑之情,似乎她在这,只是来凑个热闹般。尚不知,她的心中,早已是激动万分。尽管自己并未特别钟情于诗词歌赋,但毕竟在书香气中长大,耳濡目染,自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在。而且,这幅字画,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终身大事的救世主!毕竟自己不能一直在这浮世漂泊,家,总是要回的。想到这,让她如何能不紧张,不激动?
“出来了,出来了!”
云兮闻声,目光看向二楼对面的雅间。只见一个玄衣公子缓缓从那雅间走出,年纪与云兮相仿,身材挺拔,面容俊朗,颇具书生气,可他的一举一动,却让人莫名感受到一种威严。只见他来到栏杆旁,微笑的目视着楼下的众人,也不言语。
“这便是君公子身边的书童!”
书童?云兮一愣,此人一看,气派非凡,尽管外表柔和,却不失威严。若说是书童,云兮无法想象,他背后的君公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一会,男子收敛笑容,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画轴。在众人那殷切的目光中,画轴徐徐地落下,一副精美的画,便展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皆凝神屏气,生怕一眨眼,这幅画便会消失一般,又像是突然被这画,夺去了魂魄般!云兮也不禁被这幅画所惊艳与吸引,睁着那灵动的双眼,也生怕一眨眼,那尤物便会不翼而飞。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小桥流水,花闹枝头,落花纷飞,一对佳人,相依相偎,背朝众人,望向远方的朝阳,朝阳之上,有诗句如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
感动云兮的,不是那诗,不是那画,是那莫名感受到的深情,是那似乎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温柔与爱!爱,爱是什么?云兮不懂,也未曾体会,可这画,却给她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似乎,自己曾经爱过,这景,似曾相识!
似是着魔般,云兮收敛起那游戏人间般的神情,飞身而起,顺手拿起画旁搁着的笔,洋洋洒洒的在朝阳旁写下:
不羡鸳鸯不羡仙
云兮刚落地,便听到楼上阵阵掌声传来,她忍不住抬头,只见那书童眼里带着惊喜,微笑的看着她,不发一言。二人的目光一接触,书童便觉得自己浑身像触电般,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袭遍全身。他们见过么?不,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