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朝风气开放,商贾之风盛行,文人墨客众多,好诗礼之宴,上至官员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对书画皆有一定见解。
月明中天,荒郊野外,两个盗墓贼哼呲哼呲从一处墓穴之中爬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幅画。
“呸,什么玩意儿,这墓主人也太寒酸了吧,好歹也是个前朝大臣,竟然半点值钱的陪葬品都没有。”
说话的是一个剽形大汉,络腮胡,面阔口方,说话间上唇一抖一抖的,有股凶恶之感。
“诶,先别说了,看这是什么。”
另一个身形较之瘦小的男人将刚才所得之画展开,画上绝色女子全貌缓缓出现,她身披白纱,横陈于榻上,身前波涛汹涌,曲线玲珑有致,巧笑嫣然,媚眼生波,两个盗墓贼咽了咽口水,一时看痴了。
“真是个妙人啊,难怪墓主人什么都没要只带了这幅画。”
两盗墓贼一时得了这幅画,心中高兴异常,原本想着择个好人把它卖了,没想到画却不翼而飞,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先不说两人心中哀苦,就是他们找上的买家也是以为被欺骗,狠狠地教训了这两人一番。
这画并不是自己长着翅膀飞了,原来这两个盗墓贼一直是租住的别人房子,却欺负主人老实,拖欠房租,久而久之,房主心中的不满与日俱增,于是就趁着两人外出之际将画偷出来给随便卖给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得了一两银子。
夜沉静如水,书生伏于案前,痴迷地看着画上的女子。
他手轻轻拂过女子的脸、唇,感叹道:“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果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他将画挂在墙上,以便时时欣赏。
没有几日,书生的一个朋友受邀前来观赏此画,也许是沾染了人气的原因,画中的女子竟然有了几分生动灵性,更加吸引人,两人好一番赞美感叹,那日之后,这画的美名就渐渐传了出去。
说来也是这书生有造化,科考得了第三名,中了探花。
大殿之上,年轻天子威仪甚重,问书生:“家中可有婚配?”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是要赐婚了。
书生家中尚无婚配,自然是摇头否定,没多久,就迎娶了太后娘家的女儿。
只是这桩在外人看来十全十美的姻缘,却并不是它表面光鲜亮丽的样子。
新娘子苏鸳自新婚夜和书生洞房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书生李牧跨入她房门一步,整整两个月,她是请也请过,探也探过,可李牧就是不来。眼看着婆母不高兴要塞人进府,苏鸳也不干了,她在娘家的时候也是颇受宠爱的嫡女,原本以为低嫁日子要过得舒坦些,没想到丈夫不看重她也就罢了,婆母也要纳妾膈应她,她当即回娘家诉了苦。
苏鸳是靖武帝的表妹,这事闹得挺大的,靖武帝敲打了李牧几次,见没有效果,只能派出自己手下的暗卫暗中观察他。
第一天,暗卫带回来消息说李侍郎两点一线,下朝之后没有流连就回了府,呆在书房里,直到第二天上朝。
第二天,消息一致。
第三天,还是如此。
第四天……
萧炎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这么多天了,一样的内容听得他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明天去他书房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宝贝把他迷得门也不出。”
暗卫领了令很快消失不见,萧炎捏了捏自己习惯紧绷的眉头,嗤笑了下,人家皇帝只管天下大事,他倒好,还得给人调和感情。
“皇上,今天翻牌子吗?”
李德寿垂头端着一个银盘,银盘上躺着不过五个绿头牌。
萧炎登基五年,后宫并不充盈,妃子品级最高的也不过就一个贤妃,帮助皇帝管理后宫。
萧炎看了几眼,翻过贤妃的绿头牌,“去贤妃宫里看看吧。”
“得嘞!”李德寿赶紧命令手下人准备座撵。
贤妃苏沅是苏家大女儿,和萧炎是表兄妹关系,当初她仰慕萧炎,托了太后才进了宫,也是沾了太后的光,苏沅刚进宫就被封为了贤妃。
“皇上,您来了。”
贤妃端庄的脸上泛着喜意,萧炎不重欲,一个月难得踏入后宫几回,后宫里也不只有她一人,这样平分下来,萧炎来她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多。
“皇上,苏鸳的事情臣妾听说了,辛苦皇上还管着她。”
苏沅穿着一袭中衣躺在萧炎身边,偏过头,大约只能看到萧炎的脸部轮廓,他闭着眼,薄唇抿着,好像陷入了沉睡。
苏沅黯了眼睛,也安分地睡了觉。
过了几日,暗卫带回来一幅画,呈给萧炎:“陛下,奴才又观察几晚,发现李牧十分看重这画。”
“可有看见画里画了什么?”
萧炎并不想自己去看,反而问了暗卫。
“奴才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个女子。”
“行了,你先下去吧。”
萧炎将画扔在一边,忙于批改奏折。
李牧赴宴回来,第一时间往书房里奔去,自从得了美人画之后,他是再也看不见世间的庸脂俗粉。
当他兴高采烈来到墙壁前时,那幅美人画却消失了,李牧慌了,问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