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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1 / 3)

丈高的灵墙,八面环绕。

墙内外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秋眠探手至墙外,穿过无形的边界,是空白的彼方。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经脉中的灵气在流失,血液亦被抽走,不疼也不痒,知觉却从指尖开始消失,至手背,再至腕部。

然后这一只手就好像不再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回缩后及时供灵,就将彻底失去。

如炎炎夏日脱水的花木,留下干枯的形状,轻轻颠一颠都会散开。

离开了供给养分的主杆,任何部分都只有枯萎这一个结局。

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跳出这堵围墙,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仅是困阵。”秋眠注视着手上的变化,喃喃道:“……是法则。”

陌尘衣一凝,却先想将这小主子伸出墙外的手给拉回来。

可少年的力气超乎他的想象,同时也仿佛有一股吸力在外,在与他对峙。

他暗中使劲,也在接少年的话,追问道:“法则?何以见得?”

秋眠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忽然神秘一笑,反问修士道:“想听一点儿会令人头秃的东西吗?”

陌尘衣:“啊哈?”

大道三千,术法千万。

但玄之又玄,却有法则在天。

“没有术法可以高过法则。”秋眠徐徐说:“再强大的术法,也不可能凌驾于法则之上。”

好比渡劫修士的一招,可移山倒海,顷刻间取了某人的性命,更可令此人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好似将其彻底从世间抹去。

但归根到底那也是依靠速度,只要足够快,其中过程肉眼就无法分辨。

可是假如把这个过程无限地拉长,再分成一小段一小段,那么疼痛和崩解的内容也就会被平均分布在各个时刻。

那就是清晰的可以被检测的部分,被检测就意味着可以被命名,命名后就可以进行转码分类,或被特殊转化或处理成哑变量,那么此术法就不再神秘,而只是一堆指代符号和数据。

这是秋眠在穿书局学到的阵法的基本原理。

陌尘衣果然没听懂。

但他尝试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你说的就像一个机关。”

“很对。”秋眠点头,“或者可以给这个机关起一个名字,叫做程序。”

穿书局员工的力量来自于对这个运作过程的解码,他们将阵法构成的灵力全面拆解,进行二度编改。

在他们眼中的阵术,皆是一个又一个可以处理的信息,信息给出后,又在程序指令下执行,并回应和呈现,简单的阵不断叠加,就变得复杂和不可捉摸。

阵术是这样,因果也是这样。

他们这些员工,便是在登入后台,更改其中的语句。

“所以术法皆可破,但法则不可破。”秋眠说的入神:“因为术法是过程,而法则是一个不变的结果。”

穿书局真的很会烧人头发。

为了弄明白这些,秋眠也曾夜以继日、焚膏继晷,从前他在云明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在后来用更多的付出来还。

这些知识,秋眠也不怕修士听了去会如何,已臻化境的修者,多多少少已经领悟出了其中奥秘,只是没能用一个新的词汇去定义。

而秋眠也只是忽然想找一个人去说上一说。

只是他讲完,半晌没有听见回应。

秋眠侧过头,惊讶地发现陌尘衣眉头紧锁,自己那伸出墙外的手也终于被他蛮横地拉了回来。

“……怎么了?”秋眠低声问。

“你说着说着就出神的这个习惯,很危险。”陌尘衣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不容置喙地道:“我要带你回去。”

秋眠选择性无视了他的话,为方才的陈述作了总结,他说:“我发现,这墙外的情况,不是扼杀类的阵法。”

“这是法则式的抹去。”陌尘衣的悟性显然可以,他飞快补上少年未完的话:“所以,我们不能用法阵的思路去找方法,不然就陷入了始作俑者的圈套。”

如果是寻常的画地为牢的阵法,秋眠虽不能立即破解,但在伸手出去的那一刻,也可以将这个阵的阵圈构成读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现在他什么也读不到,一切皆是空白,这不是可以延展的消失的过程,而是非常主观唯心主义的归零,看似是缓慢的枯萎,其实是无法拆解的消亡。

法则是规律、是过程、是逻辑。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混乱。

秋眠忽然想到了花冬提到的“神明”。

这简直像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狂妄的神,抡了一把大锤,将一台正在运行程序的设备主机砸了个稀巴烂,还趾高气昂地说:“看,这就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连绝对的生死、存在与否,也都在祂的一念之间。

而就算是在穿书局任职的各个境界的那些天道们,也不敢这样去对待法则。

秋眠并不陌生这样的狂妄。

真的很像……那个穿书者的风格呢。

他的那位“薛师叔”便是这样一个人,仿佛处处在给人留生路,可处处又皆是死局。

这个阵框住晏氏,并对生灵们下迷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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