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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1 / 3)

秋眠现居的壳子姓晏名司秋。

其母是江南栀州阮氏,在启章三百七十九年嫁与竹州晏氏,于三年后病逝,诞一子,以秋为名。

花冬则是在启章三百九十七年入晏府,在训庭学了半月的规矩后,因其年轻听话,被二少爷晏司炔择走,改名采月。

三个月后,采月惹主不快,被打出院中,原是该打发去“鼎庭”充作以仙骨为炉的末等小婢,却又正逢照顾七少爷的老婆子过身,仙巷内的新侍从们几番推托,无人想去伺候傻子,于是私下活动,索性让她去填了缺口。

痴傻的七少爷在晏氏上不了台面,偌大的家族也没有他存在的痕迹。

阮氏并非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凡间女儿在修真世家内多为妾室,少有主位,而早在本任晏家主的发妻亡故前,晏司秋便已经住在这偏僻的小院了。

两年来,花冬与秋主子深居此地,久不外出,对晏氏的了解其实很浅,连晏司秋的身世也是早年在训庭和二少爷那儿听人咬耳,并不知其中多少为真,多少为虚。

但秋眠听后,关注的地方并不在这个身份上。

“此地是竹州,是仙州之一,却以‘启章’为年号。”他沉吟一二,“现今是何年何月?”

花冬答:“启章三百九十九年,今儿是五月十二。”

血厄宫主死在天华八十六年的冬至。

在秋眠的认知中,太仪界从未出现过“启章”这个年号。

他心下发冷,定定望了花冬,两瓣血色淡薄的唇几度开合,却难以成句。

半晌后,他才终于问了出来:“冬儿,你可知芷州云明宗?”

“……云明宗?”

花冬过去曾因是二少爷的婢子,参与过几次由晏氏牵头的仙宴,她的字又被少爷夸过娟秀中有几分内敛的风骨,便被安排去抄录各仙宗与世家的请帖名单,对各州的名门大宗皆留有几分印象。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对“云明”这个宗门陌生至极,就摇了摇头。

然后她就眼见主子的脸色唰啦一下就白了。

花冬慌了,急忙说:“是婢子见识短,六州那么大,定会有个云明宗的!”

“等一下。”秋眠目光如电,“你方才说,六州?”

花冬愣愣点头,立即报道:“仙乡有竹州,人间有……”

“橘州、桢州、棠州、萸州、栀州、桃州。”秋眠接道。

“没有……桃州。”

花冬呐呐地答。

“那,而今天道为何?”

“天道?”花冬犯迷糊,“是指神明吗?”

侍女听他这一连串发问,先是迷茫,迥自琢磨了一阵后,忽然恍然大悟。

主子痴傻多年,一朝清明,是不是如书里写的那样,是因为神魂出窍,遨游化外之境去了?

花冬肃然起敬,板直了腰杆,目光炯炯,坐的愈发端正。

而秋眠也一时捋不清如今的状况。

起初他判断自己是因不明原因,本该破碎的神魂,机缘巧合下横渡过了虚空,像穿书局真正执行任务的员工一样,去到了另一个境界。

可是现在听花冬的描述,这里的版图分布又与太仪界极为相似。

且他从前在做血厄宫主时,也似乎听过竹州有一门修真大户,以嵌金日冕形平安坠为符令,日安为晏,所指的恐怕就是这一门。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无外乎穿书局的“翻书计划”失败了,那穿书者真的成为了太仪新的天道。

可按穿书局当年的数据推演,年岁尚小的太仪境界根本经不住那么严重的因果大乱,清浊二气紊乱的概率逼近百分之百。

秋眠自己磕磕巴巴也去算,得出结果却更是一塌糊涂。

那穿书者一生聪明,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高估了太仪这个境界的承载力。

但眼下的竹州,灵气沛然,天空晴朗,根本不像是清浊二气颠乱了的模样。

“你说神明。”秋眠追问道:“是谁?”

“这、这婢子不知啊!”花冬云里雾里,“就是会倾听老百姓心声,庇护我们的神明呀。”

“神明可有供奉之处?”

“有的有的。”

花冬见终于来了一个自己能回答上来的问题,谨慎道:“各地都有,这里的供奉堂也有,婢子有幸去拜过一回,修的极为气派,堂上没有神像,听老人说,神明不以众生为相,仅供奉一盏金乌灯。”

少女无不详尽道:“主子如果想去的话,就在三日后,本家会有一场为祛怪病、驱邪祟的祈福,定会开供奉堂的。”

话题绕回了怪病这里,却没什么说头。

这件事在晏宅内人人讳莫如深。

据花冬有限的信息,晏氏从十几年前便不时会爆发一种怪病,发病的缘故和治病的法子一概不知,但极容易害人性命,晏氏本旺盛的子嗣也因此凋零了好些。

按理出了此等怪事,世家本该通报地方大宗门,可晏家却生生将此事捂死,得了病就会被送至晏氏后山的那座朱红的“迩烛楼”中休养,不论是下人还是主子,只要发病皆要去迩烛楼,却是去的人多,回的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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