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中年男子自车厢内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
说是走实际上与爬无异。
不待赵守上前搀扶。
中年男子便扶着车厢,直接哇哇大吐起来。
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一吐,更是直接吐出了酸水。
原本便惨白的脸庞不由得更加惨白起来。
快步上前将其递给中年男子道:“周大人,喝点清水。”
周洪喜来不及道谢,接过水囊勐灌了数口清水。
“多谢。”周洪喜将水囊递给赵守,道谢一声。
随即快速询问道:“京兆尹大人呢?”
赵守接过水囊,急忙回答道:“我家六爷就在不远处。”
周洪喜闻言,快速趴进车厢内。
自车厢内抱出来一口高一尺长两尺的木箱。
方一抱出车厢,便连忙说道:“快带我去见你家六爷。”
赵守点了点头,见周洪喜怀抱木箱较为吃力,不由得开口说道:“周大人,这箱子还是我替您拿着吧。”
怎料。
此言一出,周洪喜竟直接后退两步,双手不由得将那口箱子抱的更紧了一些。
看向赵守的眼神中亦带上了浓浓的防备之色。
不明所以的赵守干笑两声。
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周大人请随我来。”
一路行去,不知为何,周洪喜总是与前方的赵守等人保持着两步以上的距离。
那口木箱更是被其抱的死死的。
高坡下。
赵守拱手道:“周大人,我家六爷就在上面。”
周洪喜抬头看向高坡上那身着墨玉色蟒袍的背影,点了点头,随即一言不发默默向前。
徒留下满头雾水的赵守与众衙役面面相觑。
谁也想不明白,为何一开始还好好的周洪喜,为何会在提及箱子后变成这副模样。
那箱子内究竟有什么?竟值得一位正五品郎中这般看重?
......
......
高坡处。
许奕收回看向灾民聚集地的目光,无声叹息一声。
随即缓缓转身,看向已然行至一半的周洪喜。
一看之下,许奕身躯竟不由得顿了几息。
鬓角泛起了花白,脸色惨白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衣衫虽整洁,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不少的污渍。
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位正五品朝廷大员变得这般狼狈不堪?
许奕快走两步迎了上去。
“周大人,您这是。”临到近前,许奕不由得询问道。
周洪喜身躯顿了顿,将怀中始终抱的死死的木箱郑重地放在地上。
微微拱手看向许奕。
话未出口,便已然泪两行。
许奕急忙上前,关切道:“周大人,到底出了何事?”
“六皇子......”周洪喜双眼通红,眼角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大呼一声。
随即颤抖着双手,拱手深深一拜,悲切道:“六皇子!您可一定要为下官等人做主啊。”
“周大人快快请起。”许奕快步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随即面色一正,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周大人莫要着急,慢慢说来。”
“唉。”周洪喜重重叹息一声。
强忍着心中悲切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自那日京兆府点卯过后。
周洪喜便带着五百工部人马出了长安城。
出长安城后,工部五百人马便依照各自的分工分道扬镳。
想要清查河道,无论如何都避不开那条被关中人誉为母亲河的渭河。
而想要清查渭河,无论如何都避不开陈仓县!
也正因此。
工部五百人马分散开来后。
周洪喜直接带着数十名都水清吏司最杰出的官吏与衙役,直奔陈仓县。
因其本就是正五品工部郎中,外加上京官出京大半级的潜规.则.。
这一路行去,虽舟车劳顿,但每到一处,当地官府无不夹道相迎。
行至陈仓县时自然也不例外。
简单修整之后。
周洪喜便带着人开始逐一勘测。
怎料,方勘测到县城外的黄家镇时,便出了变故。
那黄家镇说是个镇,实则几乎与县城一般无二,甚至隐隐约约还有胜之一筹的迹象。
无他。
那黄家镇坐拥渭水一大支流。
镇外单单是码头就有数个。
更不要提便于灌既的良田。
周洪喜悲切道:“我等方一走进黄家镇的那一刻,便被人给盯上了!”
“当天夜里便有人飞箭传书,逼我等离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等次日便去找了陈仓县令,怎料那刘县令直接托病不见我等。”
“从县衙出来后,我等私下里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那黄家镇有一个黄老爷。”
“那黄老爷坐拥黄家镇以及周边村镇足足三千顷良田!”
“旱灾爆发以来,渭河支流水位下降,那黄老爷独占整个渭河支流!”
“他那三千顷良田是丝毫未受旱灾影响!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