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陆彦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陆兄,你若是回了定安伯府,那你就是伯父的少爷,以后走官场也会顺利的多吧?”余绍瑜问他。
“自己的前程,自己挣。”陆彦说,“再说了,我先生的地位也不比他低。”
“哈,说的也是。谢太傅的学生都是厉害的,又是太子太傅,这地位可不比定安伯低。”余绍瑜开心地说,“陆兄你这么厉害,等你高中上榜,以后再到官拜内阁,气死他!”
陆彦朝他举了举酒杯。
三人继续在醉雨轩吃吃喝喝,关于谢太傅学生是定安伯府当年弃子的事情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没过两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贺云熙在庄子上都知道了。
“嗤,这点事儿都传得到处都是,这些人也是真的无聊了。”太妃嗤了一声。
“也就你才这么不无聊。”太后看着太妃脚底下踩的东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太妃看她盯着自己的手,朝她得意得抬了抬头,然后脚一瞪,脚底下的滑板车就往前滑了。
“哈哈,还是这个东西好玩儿,哈哈哈——”
太妃肆意的笑声让太后有些动容,看着她的
眼神充满了宠溺。
“长安,你知道你皇奶奶当年入宫是什么样子的吗?”太后问。
贺云熙站在太后身边,说道:“长安想象不出来。”
“就她现在这模样。”太后叹息,“那时候的她年轻,张扬,开心,眼里有光。”
贺云熙可以想象,太妃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那时候哀家在宫里已经呆了两年了,对先皇死心,为后宫钩心斗角的日子感到厌倦。每一日每一夜都无法真正安心。”太后回忆说,“有一次,哀家被陷害了,先皇将哀家禁足,其他的嫔妃都觉得哀家那次难逃一劫了,只有她不相信事情是哀家做的。最终她找到了证据,可先皇却想视而不见,是她以死、以庄家相逼,才让皇上不得不将哀家放了出来。”
“那时候国公爷他们呢?”
国公府怎么会对她的情况视而不见?
“那年边境大乱,国公府的男子都上了战场。那些人就是看国公府无人,才会选择那个时候对付我。”太后说,“这个傻丫头因为那个事情,被先皇厌了,她知道我被下了药无法生育,便说她为我生,生了孩子给我。后面的日子,哀家和她在后宫相扶相持,看
着她因为呆在皇宫不开心,看着她眼里没有了光,和她一起熬死了先皇。”
贺云熙将头压得有点低,这种事情,似乎不是该自己听的昂!
太后说这些,是不是想说完后杀人灭口?
太后却继续说道:“皇上登基了,哀家和她终于有了平静的生活。可是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她已经不是那个眼里有光的丫头了。”
能叫太妃丫头的,也就只有太后您了。
“可是你出现后,她的眼里又有了光。”
太后说完看着贺云熙,贺云熙受宠若惊地看了她一眼,被逮个正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太后也笑笑,继续说道:“哀家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懂了。你确实是个懂她的小辈,知道她想要什么,不因为她的年纪和身份就刻意捧着她,也不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阻止她。”
在大家眼里,玩儿都是年轻人才可以的,一把年纪了还玩儿什么玩儿。只有贺云熙会花心思给她想好玩儿的东西。
也只有贺云熙在听到太妃说要去爬山的时候,宁愿麻烦一些,想得周到一些,也要带她去爬那种没有去过的山。
她是没看到,太妃在皇宫跟自己炫耀去爬山经历
的时候,那得意劲儿。
今儿其实也是太妃要闹着出来了,要么到皇庄上去,要么到贺云熙这里来。自己拗不过,只好同意了,最后还被她拉着一起来了,说是带她出来放风。
到了庄子上,贺云熙就拿了一个滑板车给太妃,说是特地为她设计的。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会来,所以只准备了一个滑板车。
滑板车这样的东西,她不会去玩儿,但是却愿意看着太妃玩儿。
贺云熙把这里的地儿让人整得很平整,不会出现什么坑坑洼洼把太妃绊倒。而滑板车又比较安全,几乎不会出什么问题。
太妃开心地像个小孩。
太后在庄子上呆到了下午就回宫了,临走前对贺云熙道:“你长安的身份可能公布了?”
“当初是为了让夫君能安心读书,皇上才会替孙女儿隐瞒。现在会试已经过了,这县主的身份也不用隐瞒了。”贺云熙应道。
其实这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当初裴元会帮她要一份暗旨,主要是知道她不想被人知晓身份,让各方势力来拉拢或者对付她们。
现在陆彦已经参加了会试,而她们也不需要选择,自然而然地就上了太子
的船。所以现在这长安县主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了。
“你对你相公倒是有信心。”太后笑道。
她羡慕贺云熙和陆彦之间的感情。
那种纯粹的爱情,她未出阁之前也曾幻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