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不敢直视叶予微的注视,皱着一张脸,嘴角抽了抽,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小师父,你听我解释……”
二人教学多日,虽然秉持着‘你来我往’的教学原则,但徐真还是对叶予微新鲜的看法和赌艺给深深折服,自发的称呼她“小师父”。
叶予微朝他招手,“来,你过来说话,这般小声你是说给蚂蚁听的吗?”
徐真偷瞄了一眼还没回神的陆鸣沧,忐忑的小步朝她移动。
方才因为他躲在亭角,陆鸣沧又背对着他,导致他没有感受到,亲眼目睹一个东西凭空消失的恐怖之感。
“小师父,此事真不怪我,都是沧青王他威胁我这么做的!”
徐真偷瞄了一眼叶予微的脸色,还是决定先将责任推卸出去再说。
叶予微嗤笑一声,转头问明萝,“呵,明萝你信吗?”
明萝配合的摇头,满眼质疑。
徐真赶忙道:“真是沧青王威胁我!虽然吧,他明着打不过我,可他毕竟是沧青王啊,明着不行他就来阴的,这一来阴的,我自是不敌……”
他扭扭捏捏的抠着手,还一脸委屈的神色,就像是个在学堂惹了事,被叫家长的小孩。
“他怎么你了?”
叶予微看了一眼还在怔愣的陆鸣沧,倒是没想到陆鸣沧堂堂一个王爷还要对人使阴招。
徐真一瘪嘴,就开始告状:“沧青王他,他派人打了招呼,如今全京城的赌坊没一个让我进去的!我现在这一身赌艺无处可用,实在是太难受了,小师父,你懂吗?”
他满眼委屈,实在是内心愤懑到极致。
哪儿有人这样的,平白让他人生一大乐趣都没了。
叶予微闭了闭眼,“他一威胁不让你去赌坊,你就将我们的事全盘托出,还将人给带到这儿了?”
“是……”徐真刚一回话,就见她面色一黑,立即改口:“也不是,我没全都说……哎呀,这沧青王实在太难缠了,本以为他不过是隔三差五的出现让我与他比试一场。”
“没成想他精明的很,比试几场过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直接驾着马车在我家门前耗着,我一出门他便跟着,好几次都差些被他发现了此地,如今又一声令下,所有赌坊都认识我了,根本不让我有踏足的机会!”
“他又猜出了你我相识,我这才松口答应带他前来,想着干脆些,赶紧将这个麻烦给解决。”
徐真说完话便赶紧闭嘴,小心观察叶予微。
“除此之外,本王还允诺了他《玄赌》一书。”
陆鸣沧突然出声,徐真立即瞪大双眼盯向他,不带这么快揭他底的!
果然,叶予微脸色更黑了,看向徐真的眼神带着许多把尖利小刀,“徐真,为了一本书你就将我给出卖了,还好意思叫我师父?”
“我可没有你这种见书忘父的徒弟!”
见书忘父?
徐真虽然觉得这说辞有些不对劲儿,可还是赶紧解释,“小师父,这可不是普通的书,《玄赌》可是上古留下来的百位赌圣的生平记录,传闻得此书者便能成为新的赌圣大师,我这不想着,替小师父寻来研究研究吗?”
他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自以为表现的天真单纯,可叶予微看着一个年纪比他还大却终日沉迷赌博的大叔,对她这么笑……
只觉得后背一凉,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停,”她抬手将徐真的表演喊停,“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借口和理由,这人是你弄来的,你负责带回去。”
“立刻,马上!”
徐真见她认真的表情,哂笑着道:“是是是!”
他左看看沧青王,右看看叶予微,想想那本《玄赌》,又想想叶予微手上不知还有多少‘功夫’没教给他,脑子飞速的转动了两下终于做出决定。
“沧青王殿下,”他轻轻扯了扯陆鸣沧的衣袖,“要不殿下还是改日再来?您看衍王妃这也不待见您,您要找人比试,以后都找我就是了……”
不待见?
陆鸣沧危险的眯了眯眼,叶予微此时干脆背对二人,遥望风景,对二人视而不见。
那支枪莫名其妙的消失,这叶予微身上定然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现在,枪被她收回,陆鸣沧此时也没有立场和资本将人扣着,只能收紧手中的折扇,他起身俯视着徐真:“今日你带我来此,也算你兑现了承诺。”
“赌坊我会命人去安排。”
徐真一喜,本以为今日这场会面本是你死便是我伤,倒是意外这沧青王愿意高抬贵手。
“多谢沧青王高抬贵手,以后殿下再要比试吩咐一声即可。”
徐真开心的拱手相送,之前是他想的单纯,招惹陆鸣沧这样的权贵,绝不是单靠实力便可以平等相对的。
陆鸣沧离开的脚步倏然一顿。
徐真的内心便是咯噔一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只见他慢慢转身,改变方向走到了叶予微面前。
叶予微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清楚听见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声朝着自己步步靠近,直到陆鸣沧的身影完全将自己眼前的景色完美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