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大牢
刑房之内烛火晃动,鞭声连连。
吴亦被剥去了衣衫,绑在木桩之上。吴亦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模样无甚稀奇,身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显然已经受过一翻酷刑,此时正头颅低垂,已然晕厥过去。
罗三和王校令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旁有小吏手持毛笔,准备随时记录供词。
“两位大人…”
此时,那执鞭的小吏来在了罗三身前:“贼人又晕过去了…”
“泼醒他!”罗三沉声道。
罗三眉头紧皱,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倒不是他故作威严。
自陈家彻底沉默后,案子进入了死胡同,而且月底越来越近了,眼下距离破案期限只得十日光景。
务必要问出线索,把陈家彻底掌握在手中,如果有新的线索,可以从中破获。
随着罗三的言语,一个小吏提着一桶凉水,兜头泼在了这吴亦的头上!
哗啦!
随着一声响动,吴亦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说!”
看到吴亦转醒,罗三言沉声道:“吴家和陈家到底存在着什么交易?”
“陈家为什么要灭掉吴家满门?!”
嘿嘿嘿…
听到了罗三的言语,这吴亦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发出一连串冷笑:“省省吧…”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哈哈哈哈!”
说着,吴亦便大声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刑房之中,显得无比癫狂。
“混账!”
看着吴亦的狂态,罗三一拍桌案:“来人,上九号大枷!”
“我倒要看看你能狂妄多久!”
大秦刑罚之中有一枷刑,共分十号,九号名为求即死。人带上之后痛苦无比,只求即死解脱。
“等等!”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王校令开口道:“罗小旗,你先别冲动…”
“这孙子连遭酷刑毫不松口,说明根本不怕死…”
“你要动刑把他弄死了,事情反倒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罗三皱着眉头说道。
”先缓下吧,在打下去人就死了,到时候交不了差的。“王校令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脸色非常的复杂。
“便宜他了,你看着办吧,我先回临城了。”
在罗三走后,王校令慢慢的走到吴亦面前,盯着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后,整个人突然间暴怒起来,用手按住吴亦的头,疯狂的撞击木桩,直到吴亦再次晕厥过去。
“收拾一下,我过去王二那边看看。”
“是......是,大人。”看到突然暴起的王校令,两名小吏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看清楚王校令在吴亦嘴里含了一颗致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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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早上,吴府外传来车马声。
来的也是三法司,从临承城过来的,来拉银子的,陈岂言没有出面,罗三自然会处理好一切。
临近中午,罗三过来交差。
“头儿,七十万两银钱已经分装走了,没有差池。另外剩下的三十万两也已经入了咱们自己的私账,等这事儿结了之后就能回去按规矩分给弟兄们了。”
“嗯,吴家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正要给您说。”
“嗯。”
“头儿,按照您的吩咐我让兄弟们去翻了翻吴家的底,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吴家在衙门登记的产业是私盐生产和贩卖,城郊六十里外有一个盐场,在册的工人有七百余。我带着几个弟兄过去转了一趟,结果发现这个盐场很奇怪。”
“仔细说说。”
“一般来说盐场这种地方越是熟练工越吃香,而且盐场开办的时间越久熟练工就会越多。可吴家的盐场里却有一半多是学徒工。”
陈岂言没吭声,他知道罗三的能耐,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后续。果然,听罗三继续道:“那些学徒工全都不是临城周边的人,最近的跟脚也是西南夷那边的,有些更远,连南蛮关外的人都有。而且年纪都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全是半大小子。“
”我查了盐场的名册,除了那些熟练工之外,所有的学徒工的人员变动都极大,基本上半年就会全换一批。“
”而根据盐场里的熟练工介绍说那些学徒工之所以频繁变动主要是东家要他们去其它的盐场镇场面。可是吴虽然家大业大但并没有这么多的盐场,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工人。并且也没有听说吴家朝别的盐场派遣过工人。“
”那为什么吴家会这么不厌其烦不断的招新的学徒工呢?我怀疑吴家明面是招工可背地里却干着人贩子的勾当。”
“人口贩子?渠道呢?贩往地又在哪儿?半年一次,每次还这么多人,不可能长久包得住火的,这不符合逻辑。”陈岂言摇头表示这种猜测有些不妥当。
“头儿,您说过,咱们查案子要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我觉得吴家做的勾当很可能不是一般的人贩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