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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给梁海使了个眼色, 叫他先出去。
等没了外人,佟贵妃方才牵起宜嫔的手,
“歆格格年纪小, 你好歹让着些。也不单单没给你,本宫和惠嫔也是没有的。”
宜嫔咬唇,娇俏的脸蛋哪怕生气也是好看的。
“你做额娘的人了,跟一个十岁的丫头计较?说出去不怕旁人笑话呀。”
“谁敢笑话我。”
宜嫔摇头, 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气。
不过是觉着,分明容歆的储秀宫跟她离得最近,怎的她们两个竟一点都不亲近呢。
“本宫笑话你呀。”
佟贵妃将手里头的团扇来回摇着,调侃似的望着眼前这朵带刺儿的玫瑰。
“人家歆格格进宫这么久,德嫔不知送了多少回吃食过去,荣嫔更不必说了, 真真儿拿她做亲妹子。”
佟贵妃说的没错,宜嫔找不出反驳点来。
“就连本宫, 也时不时请人家小丫头吃顿饭呢。你这个做姐姐的,什么也没做过,怎的还争起樱桃来了?”
宜嫔听了这话,下唇都咬出印子了。
可偏生佟贵妃说的在理,她在后宫年纪小, 平日里头大家宠着她,上赶着陪她说话。
眼下来了个更小的, 宜嫔适应不了, 也不会主动去说话。
心里头便只有一个想法, 为何这容歆不似从前那些人一样呢?
“她若乐意去翊坤宫玩, 有什么是不能给的。”
宜嫔又不是小气的人。
“既如此, 本宫叫她记着去。不生气了?”
“生气, 哪有这么快不生气的道理。”
这宜嫔瞥了一眼外头站着的梁海,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
“不过臣妾还是不耽误贵妃娘娘办正事了,等有空臣妾再来叨扰。”
佟贵妃掌管六宫,梁海身为内务府总管在外头候了这么久,定然是有要事商议。
宜嫔爱使小性子,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臣妾先走了。”
她哪怕心里头窝着火,行礼的身段仍旧是好看的,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樱桃记得拿走呀。”
佟贵妃拿团扇尖儿指了指地上那筐子黄樱桃,笑容里头带了几分促狭。
“贵妃娘娘可就别笑话臣妾了。”
宜嫔娇嗔抿唇,轻轻拿脚踢了一下那竹筐,转身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佟贵妃颇为无奈摇摇头。
好使性子,偏又会撒娇,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叫梁海进来吧。”
她给手底下人使了个眼神,宫女立马将樱桃撤走了,顺带着给梁海搬了张紫檀雕花四方凳。
“梁公公坐下说话。”
“哎唷,奴才可不敢。”
梁海忙摇头,这紫檀木的凳子都是主子们才能坐的。
佟贵妃是抬举他才搬过来,可他不能因为主子抬举就没了规矩。
“行。”佟贵妃失笑,摇了摇团扇,“那你便站着回话。”
掌管六宫,没点子玲珑心思怎么行呢?佟贵妃不想落得一个苛待奴才的坏名声,这才特意赏的紫檀木凳子。
但凡有些心眼子的奴才都不会坐,这样既有规矩,又全了她的名声。
梁海颔首,把单子展开。
“回贵妃娘娘的话,昨儿个暴雨总计损失了高树十九颗、屋檐瓦片有五处……”
梁海一一说完,复又详细说起这些损害之物具体在哪,若要重修大抵需要耗费多少银子等。
这么一场段话絮絮叨叨说完,足有半个时辰过去了。
佟贵妃心里头听了个七七八八,点头叫梁海去办。
“记着将单子留下来,耗费的银两抄录一份账册送去慈宁宫,叫苏麻喇姑也瞧瞧。”
佟贵妃眼下只是暂管六宫事宜,涉及到银钱方面,怎么着都得叫慈宁宫的人知道知道。
“是。”
梁海点头应下,把单子揣进怀中,理了理衣袖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是内务府经年的老人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佟贵妃朗声问他,身子略微往前探了探。
“是。”梁海颔首,把声音压低些。“这话原不该奴才说,不过眼下宫里头的人说的不像样子,奴才便想着请娘娘好歹拿个主意。”
梁海将储秀宫格格一直不得册封,底下奴才们时不时议论的话捡了要紧的说给佟贵妃听。
佟贵妃颔首,“歆格格总养在宫里头没个名分的确不行,若都像你这样也就罢了。
偏生奴才堆里头懂事的少,爱传闲话的多。”
梁海忙附和着应下,“娘娘说的是正理儿。”
“行,这事本宫心里头有数了。往后奴才们再有旁的风言风语,你记着及时告诉本宫。”
梁海应下,随即便告退了。
佟贵妃将团扇慢慢悠悠搁到桌面上,心里头却犯了愁。
这话可怎么跟万岁爷提呢?其实说与不说,对她而言都没什么要紧的。
“贵妃娘娘,储秀宫格格在外求见。”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容歆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