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徵低头,想看choker的样子。
但从这个视角,他其实是看不见的,只能用手感知皮革的触感。
凉凉的,比围巾要粗糙,金属的扣环坚硬而冰冷。
商言尘把他拉到镜子前,他从镜子里看到,紧贴脖颈的黑色高领毛衣外侧,被缚上一圈反着冷冽光泽的皮质贴颈项链,由高领毛衣所塑造出的禁欲高冷气质,顿时变得反叛不羁起来。
和余开霁那条丝绒做的choker完全不同,这条choker有点朋克风格,戴上只会觉得又野又酷。
还有一种向对方臣服的暗示。
仿佛是某种桀骜不驯的野兽,明明可以直接把项圈撕碎,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套上束缚,成为对方的所属物。
往常他绝对不会戴这种东西,但是现在看起来,也还行。
商言尘鼓掌点评:“像帅狗狗。”
贺徵:“……”
他伸手扯掉choker,面露凶色:“你说什么?”
商言尘拦住他,换了个形容:“像被驯服的英俊野狼。”
“那不还是狗吗?”贺徵毫不留情地解开choker,放到一边。
“可是很酷。”商言尘捧着项圈,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还有一种狼特有的,又凶猛又忠诚的气质。”
贺徵别过脸,生硬地说:“你就是想骗我戴狗链。”
“这不是狗链。”
贺徵突然感觉,有一股力勒在自己后颈,将自己往某个方向按。
他不由地弯腰,低下头。
商言尘不由分说地重新把choker戴到他脖子上,扣到最紧。
“是夸奖。”
洁白柔软的指尖划过颈部线条,在喉结上轻轻揉了揉。
“它象征着忠诚、勇敢、责任心和沉着冷静,是这些品质使得你英俊而迷人。”
贺徵昂起下巴,绷紧的下颌线清晰利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淡淡一笑,放过过于敏感的喉结,手掌绕到后方,手指插进脑后的发丝里,轻轻扯动,嗓音温柔而充满诱导:“戴上,好不好?”
贺徵失神地看着他,良久,哑声道:“好。”
商言尘欢呼:“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和波尔多戴亲子项圈了。”
贺徵:“?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商言尘重新把项圈解下来,交给店主包装好,说:“反正我给你买了。你刚刚不是答应要感谢我吗?那就收下。”
他侧头,认真地说:“你戴起来很好看。有一种,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
“……嗯。”贺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他耳后的皮肤。
他扯扯高领毛衣的领口,站在店门外面吹风。
商言尘提着袋子走出来,拍拍他的肩。
逛了这么久,是时候回酒店休息了。
先前买的纪念品,大多叫店员直接送到酒店房间去了,所以回酒店的旅途中,他们不用被沉甸甸的包装袋拖累行程。
贺徵提着装choker的包装袋,问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商言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买这个的?”
“就……这几天吧,刚开始只是模模糊糊有一点感觉。至于决定要买,”商言尘眨眨眼,“就在刚刚。”
就在刚刚。
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徵抿唇,问:“为什么是刚刚?”
商言尘神秘地说:“不告诉你。”
他手插在兜里,悠闲地往前走,每根随着风飞舞的发丝都表明,他现在心情愉悦。
“不过波尔多真的也很适合戴皮项圈。”商言尘说,“德牧不愧是荷尔蒙气息最浓的几种狗。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混剪,好帅啊。”
贺徵脱口而出:“它帅还是我帅?”
话音未落,商言尘就刷地一下转头看他。
他反应过来,马上僵着脖子说:“我是说……”
商言尘笑眼弯弯,像安抚狗狗那样,摸了摸他的头:“你帅。”
贺徵身体更加僵硬,开始同手同脚:“不要摸我的头。”
“哦。”商言尘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不远处,一个刚刚开始营业的店铺,吸引了商言尘的目光。
这家店的装修充满神秘色彩,墙壁上挂着复杂的星盘图片和宗教书里会出现的那种长着人脸的日、月、星,屋内光线昏暗,看起来诡异、浪漫而深邃。
之前经过的时候,商言尘就注意到它了,只是那时,店并没有开门。
现在店门口摆上了“正在营业”的牌子,一名相当美貌的女性躺在靠窗的躺椅里,从店内欣赏着外面的结晶。
“下午好,是想来一场恋爱占卜吗?”店长慵懒地招招手,用口型和他们对话。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龄。她虽然面相年轻,眼神却有种历经风霜的淡定。
商言尘问贺徵:“去算算吗?”
“你相信的话,就看看吧。”贺徵完全不相信这些西方的怪力乱神。
不过他不想扫商言尘的兴。
占卜师瞅了他一眼,摇摇头,用听不懂的语言,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