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文琉清是天生的千金命。
从小时候起无论上哪儿,都有佣人司机跟随,在东州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什么也不用做,运气很好,人生完整。
祖父文浩是瀚元服装集团创办人,垄断了东州的服装行业,资产百亿。
父亲文承明是瀚元集团董事长。
母亲颜徽黑白两道通吃,虽端的是豪门阔太,却根本不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这对夫妻在文琉清十二岁时劳燕分飞。
颜徽在美国研修过心理学,会说一口流利英语,对内地方言无比精通,唯独对女儿流露出不近人情的严苛。
此时万籁无声,文流清躲在门口,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将她团团围着。
“琉清她活得不快乐啊。”
“我给她最好的物质享受,又没有比人落后,她怎么就还不快乐呢?”夫妻俩在房间里说着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说的事。
“你看她,小小年纪兴趣广泛喜欢唱歌、又喜欢跳舞,性格活泼外向。”
“可是她内心却极为敏感,你这当妈的没发现吗?”文承明皱着眉头。
“如你所愿,我让她去学古筝,让艺术去熏陶文琉清,可她怎么还不说话温柔、举止优雅?成天就知道疯!”
文琉清生日这天,一群人围坐沙发。
“我们家琉清可是众多小名媛心中的时尚风向标呢,就连我家那个疯丫头都在模仿她呢。”小姑文善笑着说。
“欸,你可别夸她啊,叫你家琳琳千万别模仿她,模仿她能学到个什么好!”
“嫂子,瞧你这话,怎么这么说孩子呢,来,到我这来。”
“琉清,你别太放在心上,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说着走过来坐在文琉清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抚道:
“这不是琉清过生日嘛,快出去看看,我给小名媛买的全球限量版的自行车。”
文善推着文琉清的后肩开心的到了宽阔草坪上。
“这车是意大利自行车厂商的一款纪念版,全球限量发售,国内没有超过5辆,怎么样?你不是说想学自行车吗?”
“这可是你小姑我到处打听,东州还有这最后一台,我就把这辆限量‘梅花’车领回家了,就赏你这小妞了。“文善开玩笑的说。
“小善,你也真是的,就随便买个小品牌的自行车就行啦,她还小,骑了几个月说不定就不喜欢了,性子还没定。”
学自行车摔到小腿脱了好大一块皮,在往外渗血不敢哭闹。
不能依偎在母亲怀里找温暖,她深知她的哭声只会引来更多谩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文琉清和母亲的关系开始淡薄。
颜惠说:“你是什么人?你作出什么贡献?为什么要切蛋糕庆祝你生日?”
“你怎么说话呢!小孩子想过个生日,我文家难道还过不起?”奶奶恼她。
文琉清切蛋糕时全程小心翼翼的,因为母亲皱着眉头。
她在感情上的缺失并没有在同学身上弥补回来,反而因为自己家世的原因遭受到了同学们嫉妒,暗地里霸凌。
家庭不是安乐窝,学校也不是避风港。
刚强的母亲口头禅便是:要坚强,要忍耐,在文琉清的成长中从未显露过慈爱温柔。
她总像个严厉的教官训斥她,奚落她,直到她不再表现得软弱,成年后与好友谈及母亲,仍旧带着忌惮。
家里和学校都没有容身之处,文琉清就每天呆在奶奶身边,跟随她到服装厂与家之间。
这个早熟的富家少女,对人生的掌控和母亲简直一脉相承。
从小耳濡目染,奶奶也会给她讲一些从决定做服装后如何白手起家开始租厂房。
买了机器,招了几个工人,从布料做到服装这些年的发家史,她自己对于服装厂的各个环节虽说都很熟悉,但是要上手还有一定的难度。
并且听从母亲的要求从四岁开始学弹古筝。
紧张的周一上午是文化课,下午三点二十分连着两节视唱练耳,下午五点是李老师的古筝课,老师教学的作业要演奏完毕。
文琉清偷偷藏在心里的愿望是得到李老师的表扬,母亲那天就会有好脸色给她,自己的心情也会很好。
早晨颜惠叫司机送文琉清上学,自己则打开电脑听昨天的课堂录音,这是数年来女儿每上古筝课她必做的事情,从不间断。
文琉清上学之后,听录音酌字酌句做笔记,她要知晓李老师每个乐句,每个音的要求,便于文琉清练琴时助其理解,严格督促她达到老师的要求。
文琉清年幼无自主选择之权,她的性格可谓是没有定性,任何东西玩数日就不感兴趣了,作出最后的决定的人必然是颜惠。
颜惠情有独钟的是古筝曲,胎教音乐她也选择古筝曲,让女儿在音乐的感染中,长大后动静和雅,这是她对文琉清的期望。
器乐打基础最是枯燥,然而基础是整个学习过程中最为重要的环节,可文琉清兴趣保鲜度之期尤为短暂。
每每使文琉清端坐练琴,顷刻间饿了、顷刻欲上厕所,颜惠让保姆守在她的琴侧监督,待她回来再练琴。
她必须让文琉清意识到上完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