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讲究个五行相生相克。
例如水灵和火灵是万万不能同在一起的。
而水灵与木灵,好在不相克,甚至水可生木,白无绝侥幸地想,希望两系灵源初次见面,不会打架……
“噗——”
墨千痕一口鲜血,将白无绝的侥幸瞬间湮灭。
“孙曜!孙曜!”她急叫。
慌乱之时,连点墨千痕胸前几处大穴,护住心脉再说。
不忘给他戴好面具。
孙曜和徐阔闯门进来,扑到床前。
小医官按住墨千痕的脉,还没诊出个什么,就被灼了手指,大惊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
烫?
白无绝闻言一摸墨千痕的手,果然烫的厉害!
转瞬,墨千痕的肌肤就透出了殷红。
孙曜强忍着烫手,扶脉道:“糟糕,糟糕,糟糕!”
一连三个糟糕,白无绝和徐阔的心也糟糕乱跳了。
“医官大人,我家殿下怎么了?”徐阔问,言语间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异系灵源同体,肉身难耐,起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孙曜赶紧几枚金针,颤颤巍巍地刺进墨千痕心脉大穴。
他年纪轻,资历浅,但绝非庸医,这几针,慌张急乱中仍旧认穴精准,一气呵成。
心脉早就被白无绝先护住了,再加上这几针,以及体内木灵的作用,使得墨千痕竟苏醒过来。
“姐姐?”他怔怔地望着白无绝,“你为什么救三弟,不救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白无绝念他“将死之人”,不欲睬他。
“你偏心!你胳膊肘向外拐!你谋杀亲夫,你……”墨千痕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闭嘴。”白无绝忍无可忍。
人都要死了,还这么啰嗦的,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你讨厌我,你喜欢三弟,是不是?”墨千痕仗着快要死了,就忤逆,就不闭嘴,“我……我成全你们,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白无绝切齿道:“原来是想死了,才不自救吗?那血箭,我不信你挡不住!”
说到这个,她也是有些恼怒的,要不然何至于上谢家自取其辱去?
“来不及,我来不及了嘛。”墨千痕哝哝地道。
白无绝皱眉:“什么来不及?”
“来不及……就是来不及……”墨千痕突然很痛苦地扭动身体,“我……看你救他,不救我,心好疼……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来不及反应……我!”
墨千痕陡地打挺,一动不动了。
孙曜急忙诊脉:“糟糕!糟糕!糟糕!”
这个词儿太吓人了,徐阔哪里还顾得上尊敬,一把扯住他袖子:“你快救人啊!”
“我不会救!我不行!”孙曜脸都白了。
“王妃!”徐阔寄望于白无绝,“我去求左太傅,求他传唤几名医官来吧?”
“恐怕……”来不及。
后面几个字白无绝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发现,这几个字正是墨千痕刚刚念叨了许多遍的。
“根本来不及!”孙曜倒是口快,“痕王浑身滚烫,刚刚已经回光返照了!盏茶之内不能抚平气海,令灵源共存,将体温降下来的话,就死定了!”
徐阔一屁股坐地上。
“抚气海,降体温……”白无绝重复道,骤然大叫,“老徐,你速去找左太傅借十颗蓝玉珠来!”
徐阔:“啊?”
“我要起十丈寒天阵,快去!”
“王妃……”徐阔踯躅着不动身。
“账算我的,我来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徐阔道,“只有左太傅的蓝玉珠才行吗?正常、普通、一般人的蓝玉珠可以吗?”
“……”白无绝眨巴眨巴眼睛,难得迷糊。
徐阔迟疑地伸出双手,赫然从印迹晶环中托出不多不少,正好十颗蓝玉珠来。
嗯?
不怪白无绝见钱眼开,两只眼睛险些瞪出眼眶,实在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痕王府破的四面透风,满墙补丁,餐食都是又素又淡,抹不开锅的样子,一个管事,居然拿的出这么大笔款子。
“这……可以吗?”徐阔问。
“呃,可以。”
非常可以!
结阵于白无绝,简直信手拈来,不大会儿,整间屋子就好像浸入寒天霜地里了。
首先是阵眼中心的床榻,眨眼就起了一层冰碴。
墨千痕身体滚烫,冰化成了水,升腾起水雾,水雾又结成霜花,缓缓落在墨千痕身上。
床幔也冻成了一块,不再轻盈飘摆。
桌上,地上,窗,门,一直延伸到方圆十丈,全部冰封。
空气似乎也冻上了,吸到肺里刺棱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