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杨元鼎笑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也打一顿吧。兴许就能听见实话了。”
程琳看向了杨元鼎,提醒一句:“周县丞毕竟是朝廷官员。”
和衙役又不同。
杨元鼎只有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程琳皱眉,压下火气,提醒一句:“有时候,太过年轻气盛,也不是好事。毕竟,有些时候,见好就收,当忍则忍。”
杨元鼎只想骂脏话,但他忍住了:“司九还挺喜欢你的,你可别逼我骂你。我没怪你就不错了,现在让你给司九讨个公道,你还推三阻四,是什么意思?就他能打别人,自己挨不得打?”
程琳看出来了,杨元鼎大概是真的挺想骂人的。
此时,吏部的人也开了口:“是否受贿这个事情呢,还是应当调查清楚的。”
最终,周县丞也挨了十个板子。
杨元鼎看了一眼行刑手,行刑手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于是,头三下,周县丞也尝到了张司九尝过的滋味。
十板子下来,周县丞已经开始胡乱骂人了。
骂得最多的,就是杨元鼎。
杨元鼎也不恼,笑眯眯的蹲在周县丞面前,替他一下下的数着板子。
然后周县丞就骂得更厉害了。
其他人看着杨元鼎这样,就忍不住看向了杨修:你儿子这么招人讨厌,你不管管吗?
然而杨修就跟没看见似的,一下下的摸着自己的胡须,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想着想着,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来——
众人: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讨人厌呢?
不过,与此同时,惹不起的心态,也冒出来了。
等周县丞挨打完了,程琳问他:“你为何要打张小娘子?案子都还没开审,你就如此,怎么也说不通。”
周县丞艰难道:“她藐视公堂——”
杨修看向程琳:“既然他不认,就收押吧,事情调查清楚再说。现在先说死婴的案子。”
程琳看一眼杨元鼎,见杨元鼎没反对,就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周县丞毕竟是朝廷官员,再折腾下去也不合适。
倒不如从另一方面下手。
程琳让人将那对夫妻带了上来。
那对夫妻竟也不胆怯。
一上来,也不看这么多人,直接就冲着最中间的程琳跪下了:“我们冤啊!我们孩子死得冤啊!”
那襁褓,依旧被女人紧紧地抱着怀中。
这一次,率先开口的,是齐敬:“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
许志清也开口:“他们一开始就不让我看孩子,非要我开药。我按照规矩,让他们先将孩子带来。当时,带来时孩子的确还有脉搏,但也危急,所以我就让他们住院。又准备开药。九娘过来,要给孩子做全面检查,他们死活不肯。最后宁可带着孩子走,也不肯给我们看孩子。”
“我们让人跟着他们,结果就听见他们说,其实他们不是夫妻,孩子也不是他们的!”
许志清看向程琳:“我认为,应当从此处查起。还有孩子,我甚至怀疑,孩子是不是本来没病!”
这话一出,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不仅是孩子从哪里来的问题,还有一个杀害孩童的事情。
那女人抱着襁褓哭出了声:“听听,听听,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冤枉俺们!这孩子不是俺们的孩子,是谁的孩子?她就是我生的!是我亲生的孩子!”
“是不是,那就查一查。”杨元鼎接过了话,然后又看向了程琳。
程琳便立刻让人去查二人的户籍。
这一查,倒没什么问题,而且的确上头也记录着,半年之前,他们家添了一个女儿。
杨元鼎毫不犹豫:“那我这就让人去那地方问问,再叫人来辨认一二。没准是盗用呢。”
这年头有没有身份证,光是说,谁能证明他们真的就是他们?
程琳好气道:“那也不必,你就只管坐着,我们应天府还是有人手的。”
那夫妻二人只一个劲儿喊冤。但始终没有把孩子交出来。
随后,程琳叫来了仵作,让仵作查验一下,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仵作过来,二人还不愿意交出孩子,程琳也没客气,让人直接抢了过来。
结果脱开小襁褓,小婴儿已经肤色发青,而且出现了尸体僵硬的情况。
仵作惊呼:“这脖子上,怎么还有掐痕?”
众人一惊,顿时看向了小婴儿。
果然,在小婴儿的脖子处,有很明显的掐痕!
仵作将手放上去,立刻下了论断:“这是成年男人干的。”
于是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那夫妻中的男人。
那男人面色难堪,却依旧强硬道:“我虽然掐了孩子,但孩子是他们弄死的!”
程琳问仵作:“可能够看出是掐死还是另有原因?”
仵作摇头:“不是掐死的。窒息而亡的人,一定会出现便溺或失禁的情况。但这名婴儿并未出现。而且也没有出现面色紫胀的情况。”
他翻了翻婴儿眼皮:“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