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在林岱岳的帮助下,沈云被安葬在了郊外一处向阳的草地上。安葬好沈云之后,仆人家丁纷纷退去,最后坟前只剩下贺继平和小马两个人。贺继平一边跪在坟前烧纸,一边开口说道:
“小马,关于我的身世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小马听完平静地说道:
“是,当年我娘曾经是夏府中的婢女,恰巧在夏阁老出事的前一年,她生了一场重病,所以便离开夏府回了老家。两年之后,我娘病愈再度回京,那时夏阁老以然遇害,夏家府宅也被查封。就在我娘苦于无处投奔之时,没想到竟意外和沈夫人重逢,沈夫人当年对我娘印象不错,所以后来我娘就留在了沈夫人身边服侍。不过关于少爷的身世,奴才也是在去年我娘病逝之前才从她口中得知的。”
“那……,那你娘有跟你提过关于,关于夏阁老的事情吗?”
“这,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关于夏阁老的为人奴才心中确是真的敬佩,奴才听说当年夏阁老曾很多次试图劝阻皇上不要沉迷于道教和追求长生不老的仙术,但皇上非但不听,反而责怪夏阁老目无君主。但夏阁老并未因此而像其他官员一样附和皇上,他始终恪守本分兢兢业业,一生都在为国家和百姓操劳,但最后却……。”
小马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片刻后贺继平又开口说道:
“我记得当年夏阁老之所以被处斩,主要原因是被咸宁侯仇鸾上书弹劾,说夏阁老与陕西总督曾宪勾结,为贪墨军饷才多次上疏请战,同时隐瞒战败的军情,专权独断,胁迫群臣,最终激怒皇上而被问斩的,对吗?”
“嗯,听、听说是这样的,但不管怎样,奴才始终相信夏阁老一定是被冤枉的,夏阁老当年一心想的都是为百姓……”
小马还没说完,贺继平忽然开口将他打断:
“小马,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少爷,你没事吧?”
小马见贺继平神情恍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一旁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们走吧。”
“是,少爷。”
说罢主仆二人骑着马返回了林岱岳所住的客栈。
翌日清晨,林岱岳刚起身穿好衣服,仆人便慌忙从外面跑进来禀道:
“老爷出事了!贺公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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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林岱岳听完吃惊的问道,
“奴才今天早上过去请贺公子主仆二人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奴才从他的房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仆人递过一张字条,林岱岳接过来展开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承蒙恩公搭救,晚辈感激不尽,怎奈晚辈是个不祥之人,继续留在恩公身边恐怕会给恩公带来不幸。今日大恩,继平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报答。恩公珍重,后会有期。
林岱岳看罢赶紧吩咐手下人出去寻找,但一连几天都没能找到贺继平和小马的任何踪迹,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家丁随从返回了松江府。
却说这一日傍晚,京城之中,内阁次辅徐阶在散班之后回到府中,换下官服之后身着便装坐在厅中喝茶。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大总管徐来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进门之后,他伏在徐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徐阶听完脸色一变,他立即放下茶杯,并吩咐屋中仆人退出。然后抬眼盯着徐来问道:
“你方才说你表弟贺荣华之妻沈云,原本是首辅夏言的侍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当年奴才的表弟贺荣华曾经在两年之内先后一连死了四任老婆,因此而被传出了克妻的名声,所以他无奈之下就从人伢子手中把沈云买了。后来沈云嫁给荣华之后不仅平安无事,还接连为荣华生了四个孩子。这荣华就把沈云当成了自己的福星,所以关于沈云的身世,他也就一直没有当回事儿。而最近荣华无意之中又遇到了当年的那个人伢子,他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人伢子无意之中说出了沈云的真实身份。我表弟得知之后心中害怕便将此事告诉了奴才。”
徐阶听完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表弟是什么时候将沈云买回去的?”
“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徐阶听完重复了一遍,表情也较刚才放松许多,只听他继续说道:
“前任首府夏言是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嘉靖二十七年被处斩的,如此说来,这件事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关系应该也不是很大,你回去叮嘱你表弟和沈云两个人日后做事多加小心便是,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是、是、是,”
徐来因为紧张额头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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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冒,
“只是还有件事奴才刚才可能没说清楚,这个沈云在一个月前和我表弟吵了一架,之后就带着长子贺继平离家出走了。还有奴才的表弟贺荣华说,他说他突然想起当年沈云在生长子贺继平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个半月,他现在担心,担心……”
徐阶瞪了总管徐来一眼,不耐烦的斥责道:
“担心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爷息怒,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