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知道他要娶云楚,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的不说,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大难题。
可能别的人会看重他的身份,甚至想着奇货可居,把姑娘嫁给他,好博一博富贵。
可云仁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绝对是恨不得让楚楚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不止是云仁,钱琳绣和林虹也是一样。
方恒感受得到林虹对他很好,是真心疼爱的,可在他和云楚之间,林虹选择的一定会是云楚。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些,方恒的头就开始痛了,他想抱得美人归,真的有一条很难很长的路要走。
可方恒可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他既然认定了云楚,就绝不会松手!
郑海军在方恒下山后,才忽然想起他有一件事大事没跟方恒说。
也怪他太震惊于方恒一直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说着说着,他就把那事忘了。
郑海军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跟世子说才行。
云楚觉得方恒最近有些怪怪的,总是黏着她,看着她的眼神也暖暖的,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时候云楚被方恒看得心脏跟小鹿乱撞似的砰砰直跳,云楚没想那么多,只当她自个儿是在胡思乱想,想太多了。
云楚避开方恒有些灼热的眼神,兴冲冲地跟方恒商量起要搬去县里的事。
现在家里的银子还算宽裕,救云仁剩下的一千多两,再加上云城最近给的分成,加起来都有一千五百多两了。
云楚也找李济中仔细问了方恒的身体情况,方恒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后面只需要温补,花费的银钱真的不会多,她这才下定决心拿出一大笔银子去县里买房。
这些日子,云楚可是去了县里好多趟,就是专门去看房子的。
说着说着,云楚又说了一件事,“对了,县里来了一个听说很了不起的大儒!”
方恒挑眉,“大儒?什么大儒?”
“姓冯吧,好像他儿子在京城当大官,他一来县里,听说王县令都亲自登门拜访了。”云楚说完,转头去看方恒的脸,就见他的脸色有些冷,不由问道,“方哥哥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那冯大儒?还跟他有仇啊?”
“冯长政。”方恒冷冷吐出一个名字。
云楚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名字!方哥哥你是不是——”
触到云楚疑惑中含着关切的眼神,方恒摇头,“没什么。仁叔现在是秀才了,得再拜个名师。
冯长政的确是当世大儒,教出过好多个进士,其中也不乏状元。若是能拜冯长政为师,对仁叔而言的确很有利。”
云楚见方恒脸色恢复自然,放下心道,“奶也是这么说的。可爹想拜冯大儒为师,怕是不容易。
好多人都盯着冯大儒呢。听说王县令也想让儿子拜在冯大儒的名下,可惜没成。”
第二天,方恒就又去了山上见郑海军。
“冯长政来了这事,为什么不说?”方恒的语气不善。
郑海军立即道,“其实上次属下就想跟世子您说的。只是——”那次忘记说了。
郑海军跪下请罪,“属下有罪,请世子降罪。”
方恒闭着眼,捏了捏鼻梁,“起来吧。”
郑海军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冯长政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为了我?”这里能吸引冯长政的,也就只有他了。
郑海军迟疑着开口,“冯长政从王爷那儿知道了世子您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的。
世子,冯长政绝不会对您不利的。冯长政其实一直很自责后悔。”
自责后悔?方恒嘴边勾起冷嘲的弧度、
自责后悔有用吗?他母后还有方家那么多人的命回得来吗?
冯长政是方恒大舅舅方国洋的先生,他们师徒的感情深厚。
冯长政不止一次说方国洋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那时方茹联合娘家还有一众保皇党想除了明盛帝,方国洋是因为信任冯长政,才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冯长政。
冯长政倒不是那种告密的小人,他只叮嘱方国洋要小心谨慎,因为明盛帝不是好对付的,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冯长政没有告密,可他的独子冯庆偷听到了冯长政和方国洋的对话,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升官发财,冯庆跟明盛帝告密了。
方茹等人被明盛帝打了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幸存者不过了了。
当年如果没有冯庆告密,那年到底会鹿死谁手,真的不一定。
哪怕到最后还是一个输,方茹他们的下场也不会那么惨,肯定能保留几分势力元气。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方茹他们输得惨烈。
冯庆靠着当年的告密,这些年在京城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如今都已经混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冯长政恨极了冯庆,在方家出事后,就宣称跟冯庆断绝了父子关系,然后离开了京城。
方恒觉得冯长政的行为太可笑了,说到底冯长政还是心软了,因为冯庆是他的亲生儿子,哪怕嘴上说着跟冯庆断绝父子关系,也没见冯长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