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钱琳绣也正跟云仁说这事。
云仁当然清楚有他这个例子在,钱琳绣立即就成了香饽饽,谁不想自家的孩子读书考取功名啊。
不过云仁没把这事放心上,很自然道,“娘您都不教二叔公的亲孙子,拒绝其他人就方便多了。”
论关系,论对他们一家的帮助,谁能比得上云河?
连云河的亲孙子,钱琳绣都没教,凭什么教你家的?
钱琳绣也想得到这点,只是跟云仁说一声而已。
钱琳绣转而说起了方恒的事,这才是她认为的大事。
云仁才回家,还真不清楚云雨想害他宝贝女儿的事,这一听,眉头紧皱,眼含薄怒,直到听到云雨倒了大霉,脸都毁了,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你对恒儿了解多少?”钱琳绣将事情说完,郑重看着云仁问道。
云仁道,“只知道他爹是方大壮在军中的好兄弟,他父母都没了,方大壮待他如亲子。
别的,我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说着,云仁忽然意识到不对的地方,“方大壮对方恒不是如亲子,现在回想起来,方大壮对方恒很恭敬,少了亲昵。”
这是原身想不到的,可云仁以旁观者的角度回忆,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云仁摸着下巴,饶有兴致道,“可能方恒的身份不简单吧。”
“只是可能?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好武艺,小小年纪杀气戾气却重的很。
也不知道让他抄佛经,到底能不能令他心平气和。还有允许方恒靠近楚楚,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在云仁没回来前,钱琳绣一直在担心这问题,只是没个商量的人。
云楚不用说了,就是说了,她也不以为意,还当她小题大做,想太多,对方恒有偏见。
林虹嘛——大大咧咧,更别提她是个看脸的人,她八成只觉得方恒拿箭去射刘氏和云孝的姿态太帅太酷了!
不能不说,钱琳绣实在是太了解她的儿媳妇和亲孙女了。
不止钱琳绣了解,云仁也一样了解,要说他心里完全放心,那绝对是假的,不过——
“顺其自然吧。”这就是云仁的态度。
钱琳绣不赞同,正要开口,就听云仁道,“方恒对楚楚绝对没有恶意,只有满满的疼爱和善意,只要确定这点,其他都不是问题。”
钱琳绣不说话了,也算是被云仁的话说服了。
就是去问方恒,他难道就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都把方恒接进家门了,还没多长时间,难道就把人赶出去?以后他们要不要做人了?云仁以后坏了名声,还能继续考科举吗?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
看看方恒待云楚是不是能始终如一,一直不变。
想到这里,钱琳绣又担心了,两个孩子年纪接近,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瞧着感情也不错,他们会不会——
看了眼毫无所觉的云仁,钱琳绣想叹气,这个儿子是灯下黑,一点都没想到这点。
在云仁看来,他的宝贝女儿楚楚还小呢,哪儿就到能说人家的年纪了,起码得到十八岁,还有好几年呢。
方恒在云仁看来也不算个男人,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少年。
担心什么?两人看着也就跟兄妹似的,有什么需要担心紧张的。
唯一有些不爽的就是宝贝女儿对方恒太好了点,这让云仁吃醋。
云楚不知道她爹和他奶的担心,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县里,更准确地说是放到了县里的大房上。
牛氏和云忠昨儿个就去了县里,张贴在衙门外公栏的过了县试的榜单还没撕下,他们立即就凑上去看了。
昨儿个放榜,那时候最热闹,人也最多。
现在新鲜热闹劲儿都过去了,榜单附近就没多少人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因此牛氏和云忠很快就来到了榜单前。
云忠是认字的,榜单上姓云的只有几个,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到他儿子云永文,倒是看到了他亲弟弟云仁的名字。
这下子云忠是真的死心了,过了县试的人是他的三弟云仁,而不是他的亲儿子云永文。
牛氏不认识几个字,但她儿子云永文三个字,她是认识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看过去。
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牛氏都没找到云永文,心里陡然升起浓浓的不安,死死咬着嘴唇,双手颤抖地去抓云忠的胳膊,“你——你有没有看到咱永文的名字?一定是我眼神不好,所以才没看到咱永文。”
到了这一刻,牛氏还在自欺欺人,她不信她唯一的儿子云永文没过县试,这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云忠看着惶惶不知所措的牛氏,苦笑出声,动了动嘴巴,长叹了一口气,“真的没咱永文的名字,过了县试的是三弟。”
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她的头顶上,牛氏整个人都被劈蒙了,不顾周围还有人在,尖叫道,“你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没有咱们的永文的名字!永文一定能过县试的!咱们可是卖田凑银子买了县试的考题!
不行,咱们得找衙门的人说个清楚明白才行!”
被打击得几乎崩溃的牛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