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本就对云河十分不满,一听这话,那些不满瞬间达到了顶峰,将她的理智也烧了个一干二净,一点不剩,“二叔你也太偏心了。先是偏着三房,如今又偏着二房,就光欺负我们大房了?
我相公也是你侄子吧?你怎么能那么偏心!?”
被指责偏心的云河被气笑了,直接质问牛村长,“这就是你的好侄女,我偏心?
我就该压着二房和三房在分家后,再无怨无悔供着永文读书,这就不偏心了?”
牛村长被云河的话甩了一脸,老脸上的皮好像都被人给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牛氏的话无论放到哪儿都是不占理的。
都分家了,兄弟家不愿意再供着云永文读书,谁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倒是牛氏这样不依不饶地逼着分了家的弟弟们,再跟没分家前一样,供着云永文读书,那才是脑子有病。
“行了,你别说话了。”牛村长没好气地瞪了眼牛氏。
牛氏不干,还要开口,就见牛村长阴测测地瞪了过去,只能闷闷闭上了嘴。
“大嫂,我记得爹去世前可是单独把你和大哥叫到床前,还给了你们一样东西,是什么啊?”牛氏安静了,刘氏就冷不丁地开口了。
还有这事?云楚惊讶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转念一想,云楚就淡定了,云山本就偏心大房,临死前把好东西偷偷留给大房,那也是很正常的。
云楚偷偷去见钱琳绣,见她一脸淡定,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早就知道这事。
只见下一刻,钱琳绣眼里就涌起浓浓的震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什么?老二媳妇你说你爹去世前给大房留了东西?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也没看清。可是这些年,我见大哥大嫂私底下可是偷偷补贴了永文不少,这才起了疑心。”
刘氏撒谎了,她当初看到了云山私下偷偷给了云忠和牛氏一包银子,鼓鼓的,约摸着也有个好几十两了。
那时候刘氏真是恨得牙都咬出了血。
能不恨吗?云山也太偏心了,给了大房那么多银子,却一点也不念着二房。
云忠和云孝不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吗?云山未免也太偏心了。
刘氏本想将事情闹大的,后来想了想就打消了主意,她私下找上了牛氏,用这件事威胁她,可是从牛氏手里要到了不少好处。
这事也就瞒着钱琳绣和三房。
刘氏不知道的是,钱琳绣其实早就知道,只是她什么都不说。
钱琳绣是真的不懂原身是怎么想的了。
丈夫拿你当贼防,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
原身倒好,明知道这一点,还是无怨无悔,不止愿意奉献自己,还拉着亲儿子一家一起奉献。
这到底都在想什么呀!
钱琳绣按下心头种种吐槽,两行浊泪从眼里落下,顺着脸颊往下淌,那眼泪瞧着不像是普通的眼泪,好像染了红,是血泪。
“我是真没想到我的丈夫拿我当贼防啊!我不是惦记那些东西,我是心寒啊!
二弟啊,我这辈子都听你大哥的,把大房和二房当成我的亲儿孙。可结果呢?他们都不信我啊!把我当外人啊!我这辈子活得也太失败了。”
云河看着钱琳绣,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他这大嫂的确是惨。
云山还活着的时候,云河就劝过他,钱琳绣不错,让他对钱琳绣好点。
可云山不听啊,哪怕跟钱琳绣都有了个儿子,但还是一直把钱琳绣当成贼防。
从娶钱琳绣进门起是这样,然后一直到云山去世,也还是一样。
换做谁,谁不心寒啊。
“奶不哭,我看着心疼。”云楚起身来到钱琳绣身边,伸手抱住她,似乎是想给钱琳绣一点安慰。
钱琳绣抱着云楚,哭得更大声了,“楚楚啊,奶对不起你,你爹还有你娘啊!
奶错了,奶不该总让你们让着大房和二房的人,总是委屈你们啊。奶错得太离谱了!”
声声悲泣,字字泣血!
云河都不忍心看了。
云楚缩在钱琳绣的怀里,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别人以为她是哭的,事实上是笑的。
天啊!她奶才是演戏的高手啊!太厉害了!
有她奶一个人倾情表演就够了,她的演技会拖后腿,只要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别叫人看到就行了。
奶孙俩抱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云楚才依依不舍地从钱琳绣怀里出来。
更准确地说,云楚是被钱琳绣拉出来的。
实在是钱琳绣也哭不出来了,还有别当她不知道,楚楚那坏丫头躲在她怀里笑!
她表现得那么伤心难过,楚楚居然还在笑!这可真是戳到了钱琳绣的心!
云楚还是很给力的,一离开钱琳绣的怀抱,脸上当即露出了悲愤的小表情,脸上残留着泪痕,看着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云河见状,看向云忠和牛氏,叹了口气才问,“大哥去世前,到底给了你们大房多少银子?”
牛氏想否认没给,可一旁的刘氏虎视眈眈,她只能瓮声瓮气道,“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