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边的家丁被乱军杀害，婢女被拖到角落，还有人前来撕扯她衣裳的时候，宁素素这辈子第一次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
扇在脸上的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手腕被折断，全身没有力气。
有木块塞到了自己的口中，卡住了她的牙关。
让她甚至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婢女的哭喊，裂帛的声音，男人的哄笑。
宁素素把自己的神智抽离到了某一个虚空处，祈求自己忘记现在的痛苦，忘记炼狱一样的折磨。
忽然，有惨叫声响起。
她的身上也陡然一空。
她迟疑着看过去，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了救星，还是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象。
口中的木块被人取了出去，赤果的身体上一片温热袭来，她也被人扶了起来。
她听到那个人说：“别怕，我带你回京。”
男人将她抱起便往外走，同时给身旁的人下令：“继续追击，那些乱军无论降与不降全部杀无赦！”
乱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性泯灭，该死。
宁素素被抱上了马，不知道奔了多久，到了一处军营。
他将她送到账内之后，要起身离开。
宁素素一根神经瞬间绷紧，一把将他的袍摆扯住：“你——”
一路上一个字都没吭。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到了此时，混沌的脑子才总算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我的婢女还有护卫和家丁……”
“活着的必定都救回来，放心吧。”顾君棠安抚了一声，便离开了。
片刻后，有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进来了。
她们帮宁素素拿了衣裳，还准备了热水。
宁素素遭了先前那种事情，现在紧张害怕，即便明知道这两个妇人并不会伤害她，却依然无法放松。
她想请她们先出去，然后自己胡乱整理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可她身上好多处伤，自己根本整理不了自己，只能提心吊胆地让她们帮忙。
衣裳是粗布的，穿在身上并不舒服。
但比起自己那身破布，这身粗布衣却比绫罗绸缎都好。
妇人帮她换好衣裳，收拾好头发，一个去端了吃的来喂她，另外一个请了医女来。
这两个
。人也不多嘴，动作轻柔。
宁素素心里的点点后怕终于随着时间的过去消散了，喝了药以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
顾君棠忙完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夜。
先前的妇人前来禀报了宁素素的情况，“伤势都已经处理好了，也吃了东西吃了药睡下了，不过瞧着睡的并不太稳妥，一直做噩梦。”
“知道了。”
顾君棠跟副将交代了几句之后，往安顿宁素素的帐篷去。
到了帐前，却又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
他们并不熟悉。
更何况男女有别，就算他想看看她，这个时辰好像也不该进去。
顾君棠压下冲动，打算转身离开。
“别碰我！”
身后的帐篷里却忽然传出女子喊叫的声音。
顾君棠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快步走了进去。
他怕她碰到了受伤的手腕，连忙把她的双手捉住，“宁小姐？”
宁素素挣扎了几下张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将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做了噩梦。
“将军。”宁素素把自己的手腕抽回去，捏紧被子定了定神，“我的婢女——”
“救回来了一人。”顾君棠说：“她受了些伤，已经吩咐人为她疗伤上药，你可放心。”
“我想去看看她，行不行？”
“这……”
看人当然没问题，但顾君棠怀疑她能不能走的过去。
宁素素却没想到自己身体不能移动，只是焦急地说：“要不是她们拼命护着我，我早已经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现在真的很担心……”
“好吧。”顾君棠点点头：“我找两个人扶你过去。”
先前的两个妇人进来，左右扶持着宁素素到了安顿婢女的帐篷里。
看着婢女伤痕累累的样子，宁素素痛哭失声。
祖父让他们早早出城，免得城破受辱，谁能知道城破之后还有乱军四处流窜。
她带了三个婢女，如今只剩下这一个，还是这副样子。
她心伤难抑，待了好久，自己的身体都有些撑不住了，才在妇人的劝说下离开。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两个妇人左右扶着她。
可她身子太弱，逃离京城已经颠簸的大病了一场，如今遭了这种事情，体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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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的厉害，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朝前栽去。
等她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帐篷里面。
边上多了一张榻，她担心的婢女春雪俨然就躺在上面，小脸雪白。
旁边守着她的妇人说：“是将军吩咐搬过来的，怕小姐担心……小姐醒了太好了，老婆子我这就给小姐准备吃的，煎药去！”
“多谢！”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