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之一抬手，水镜之中出现了凌波馆，玉欣瑶寝宫的画面，“床底暗格机关为玄铁打造，刀枪不入，坚固异常。”
“你的沧海诀的确已经到了最高境界，聚齐内力打破机关容易，却有可能将兵符一并打碎。”
“我自有办法。”沈照沉声说道：“我不会让你的月国生灵涂炭，你也不会有机会用别的法子！”
月然之看了沈照好一阵子，忽然一笑：“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顾凝诧异道：“既然有另外一种方法，为何不用？”
“不行！”她站起身来，“我不能叫阿照去冒险。”
沈照微笑着捏住了顾凝的手：“都只是假设罢了，慕容离未必注意得到凌波馆。”
“我既然能从皇都进出自如数次，这一次也肯定可以。”
“君世子手上带了不少人，明少宇此行也带了明家羽卫，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们二人未必成了掣肘，只要联络利用的好，全是助力。”
“好凝儿，你可不要涨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是——你不信我？”
“这几年来，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顾凝唇瓣开合，接不上话。
这几年来他的确算无遗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从未出过任何问题。
但这一次，明知是陷阱还要单枪匹马的去，她如何心安？
“乖，相信我，我可以办得到。”沈照倾身而来，在眉心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好好呆在这儿，等我解决了事情来接你。”
“……”顾凝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照拍了拍她的脸，留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又朝着月然之道：“告辞。”
临走之前，他又看了月然之一眼。
那一眼深沉无比，伴着传音入密，与月然之留下了一句话：不要打她的主意。
若非外面不安全，他甚至不愿把顾凝留在此处，留在月然之的身边，但偏偏外面到处是刀光剑影。
此行带的人手不够，外面远没有月然之的身边安全。
月然之微笑，没有回
。应。
……
沈照离开后，顾凝反倒十分的平静。
“舅舅，您方才说的另外一个方法是什么，是与这月神大殿，与我有关的？对不对？”
“你很聪明。”月然之淡淡道：“望月山是月国的神祇，大祭司和神女，是月神大殿的掌控者，也是整个月国臣民都信奉的半神之人。”
“因为月家的女子预知的能力强过男子，所以神女比之大祭司在月国的地位更高，更受尊崇。”
“若神女现世，堪比兵符。”
甚至于，比兵符所带来的影响力更大，皇都的月龙卫都会唯她命令是从。
顾凝的双手轻轻交握在膝前，极其缓慢地说道：“所以，我若做神女，就可立即逆转局势？”
“不错。”
顾凝看着自己对面的那面水镜，又看向大殿正中的望月池，心中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便说：“舅舅，你告诉我怎么做。”
月然之眼眸微微一动：“你可知道，一旦成为月国神女，终生不得离开月神大殿，要留在此处消逝生命，为月国占卜吉凶？”
“我知道。”顾凝看向月然之：“月华宫里的书我看过了，我都知道。”
沈照也看了月华宫的那些书，必定已经猜到了月然之所谓的第二个办法。
他不可能让顾凝一辈子被圈禁在这个地方，不得自由。
所以沈照坚持自己解决。
可顾凝又岂是蠢人？
她也想到了，只是为了让沈照不阻拦，装作自己毫无所知的模样。
顾凝看向月然之：“皇都是刀山火海，是龙潭虎穴，阿照他一去便有可能刀枪剑戟加身，九死一生……”
“上一世便是他用尽全力护我，我只能躲在他身后，这一世，他也拼尽了全力把我护佑在怀抱中。”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愿再看他受一点点伤害。”cascoo.net
“既然有捷径，为何不用？！”
月然之又说：“小凝，你一旦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月国信奉的神祇不能消失，否则整个月国便会动乱。
大祭司和神
。女，总要有一人在这望月山上。
而他……寿数到头，大限将至，一旦顾凝真的成为月国神女，那么便一辈子要被困在此处。
且神女的预知能力是在消耗生命，注定短命，无法寿终正寝。
“我确定。”顾凝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这一回，便让她来护卫沈照一次吧。
至于成为神女之后的事情，她已经无暇思考。
顾凝双手贴于额心，给月然之行了大礼：“请舅舅助我。”
“我明明说过，要让你过正常女孩子该过的日子，却不想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月然之看她良久，忽然叹了口气，“也罢，时也命也。”
他吩咐一旁侍立的少年退下，招呼顾凝：“你过来。”
顾凝到了他跟前坐下，月然之将手搭在顾凝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