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常情立即说:“属下前来京城是为保护世子安全,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回去了,世子身边无人,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田一冷冷说道:“我亲带护卫保护世子,用不着常将军担心!”
“是,你的确带了不少护卫,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多一个人难道不是多一份保障,多一份安定吗?”常情说罢,转向君临风,“世子,常情一片忠诚,你不能因为我一时不差,犯了一次错误就将我赶回临江去!”
田一冷嗤:“犯了一次错?云少泽说,马蹄如果再往下踏几寸,世子性命危急,你差点害死世子——”
常情脸色发白:“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世子——”
“好了。”君临风闭了闭眼睛,“这事我不会怪罪与你,你且回去吧,我身边有田一在,安全无虞。”
常情僵了僵。
且不说,此行主要职责便是保护君临风的安全,顾凝都还没解决呢,她怎么能回去?
一旦她回了临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沈照,时间长了,顾凝扎进沈照心里去了,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常情乞求道:“求世子留属下在您身边,让属下将功折罪!”
“常将军——”君临风皱眉,“你先回临江去,以后将功折罪的机会很多。”
“常情身为世子的手下,没有什么是比保护世子的安危还重要的。”常情声音冷冽,那表情,颇为视死如归,“如果不能留在世子身边护卫——”
她忽然抓起腰间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田一挡在君临风面前,冷冷看着常情。
常情面上带着无所畏惧的表情,甚至还笑了一下:“是常情自作自受,常情这就以死谢罪,只求——世子能善待虎贲营五万将士,善待我的部下。”
话落,那匕首直接朝着脖子上抹了过去。
君临风面色微变:“田一!”
田一出手如电,叮的一声,打飞了常情手中匕首。
但常情动作太快了,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常情呆呆地跌坐在地,喃喃说:“世子……您既不留我,又为何不要我以死谢罪?”
“你这些年劳苦功高,这件事情又是意外,我又怎会怪你?”君临风叹息了一声,“让你回临江是为了你好。”
常情立即说道:“属下自己做错的事情,便自己承担,属下——会亲自去南阳侯府赔罪!”
“好了,别说了,你下去包扎伤口吧,最近都不要出门。”君临风说罢,见常情又要开口,沉声道:“这是命令,你若不从,本世子便要问罪了!”
“……”
常情朝着君临风又拜了一下,“属下多谢世子原谅,以后必定谨慎,再不犯错!”
“去吧。”
常情怕君临风改变主意,不敢多说话,很快退了下去。
田一皱眉说道:“世子,她这件事情做的极为不妥,您不该把她留下。”
在临江,危及到君临风的生命安全绝对是要命的罪责,不管常情是不是故意。
君临风说道:“这些年她在临江颇有功劳,不能因为一次意外要冲她问罪……”
“可是她算计沈二公子的夫人——”还误伤世子。
“……”君临风静默,片刻后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是沈二公子手下的易千山,将青梅和青双二人送了回来。”田一沉声回,脸色十分难看。
“在马料之中下手,若是没有世子,顾凝那个姑娘必定凶多吉少,常情这手段着实是太阴毒了。”
“而且她发现事情败露,竟然立即跑来找世子承认一切,祈求原谅不成,便以死相逼,分明是知道世子对属下一向宽容,又很惜才,便仗着自己有功劳——”
“好了。”君临风淡淡开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田一说道:“不是属下多话,而是咱们临江府,从世子到下面的门客家臣,向来光明磊落,直来直往,她的行为让属下觉得不齿。”
君临风说:“她有功。”
这是他能容得下她的理由。
田一无话可说。
沉默片刻,君临风叹息了一声,“沈照可不好惹——”
田一顿了顿,低声说道:“常将军的马已经死了。”
“……”君临风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认识沈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睚眦必报才是沈照。
他吸了口气,问:“那云先生呢?可过去了?”
“回世子的话,易千山亲自来接的。”
君临风缓缓点头,“希望顾姑娘一切安好。”
……
月牙楼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素衣男子,正挽着袖子为顾凝检查伤势。
伤势在后腰,顾凝此时趴在那儿,后背的衣服被掀了开来。
沈照坐在床榻边上,瞧着那一大片的青紫,脸色凝重无比,那男子每按压一下伤处,顾凝就痛的痉挛一次。
这都是给顾凝喝了安神汤药,点了穴让她昏过去之后。
沈照无法想象,这到底有多疼。
“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