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紧张地守在门前,想要拖延时间,可却只听见马蹄声渐渐远去。
护卫往外一看,失声叫道:“老夫人,不好了!那狂徒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竟往青意小姐跑的那个方向去了。”
柳府众人顿时又乱作一团,老夫人敲着拐杖大叫道:“快,快护住我的孙女儿。”
“再派些人过去,快呀!”柳知平时如何强势,这会儿也只能抹眼泪,真恨自己幼时没习武,否则一定要当场打死赵四这狂徒。
就在柳家一片骚乱之时,后门的护卫却使了个眼色,悄悄将柳言绰等人送出去。
柳言绰擦了一把汗:“谢谢各位大哥。”
若非有这些内鬼相助,他还真没这么容易把老太爷给运出来。
“我们受过老太爷恩惠,也实在看不下去那几人的龌龊行径。”其中一个护院说到此处,啐了一口,“那些家养的奴才不敢出声,我们却只是雇来的人,不打算在这干了,今日之后,自去便是。”
情况紧急,不便多言,柳言绰留下一包金银之后,便上了马车,匆匆往柳府赶去。
而马车上,一身屎尿臭味的老太爷形容枯槁,指尖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微微
颤动。
“表哥已经成功接到人了?”胡心儿听到消息,这才彻底放下心。
京城之中不允许发生大规模骚乱,因此寻常人都无法轻易到他人家中抢人,就算柳家发现老太爷失踪,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而不能再把老太爷给抢回去。
柳家在两天之后才发现,自家老太爷居然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柳青意自打那晚之后便生了大病,此刻伏在床上哭,“好不容易让赵四那狂徒受到教训,还不知道那贱人要如何对付我,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祖父又丢了呢?”
“哭哭哭,脑袋都被你哭疼了!”柳知愤然道,“你祖父若是清醒之后回来算账,咱们全家都完了,当初就应该让你被赵四掳去,也好过在混乱之中被人害。”
话音未落,柳青意便哭得更伤心了:“娘,那我们怎么办?”
柳老太太也过来了,三人都知道若是老太爷被外人接走,自家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柳老太太一咬牙:“除了二房之外,没人会趁乱接走老太爷,我们现在便上门去,就算是抢,也得把人给抢过来!”
只是等到了柳府的时候,柳府却直接将门锁
上,根本不许外人进入。
十八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往外头一站,浑身都冒着冷气:“我家主人说了,近来不许外人进入。”
柳知皱着眉撩开车帘:“二房自从分家之后,真是好大的架子!如今竟给老太太使脸色?把你家大人叫出来回话,论辈分,他还得叫老太太一声母亲呢!”
她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高地上,谁知护卫们根本就不搭茬,闭紧了嘴巴不与争论。
这也是胡心儿嘱咐过的——既然争论不过,那便不要开口,省得落下话柄。其余的随他们怎么说,反正不予见面便是。
这一招果然奏效,柳老太太只能绿着脸下车:“难道非要我求见你们大人吗?你们大人真不怕折寿吗?”
柳知装模作样地擦起眼泪:“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二房如今是发达,可也不能不认您这个娘啊。”
这时,旁边的人家听到动静,好奇地打开门,一见是他们,又哐地把门关上。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这柳老太爷身子好的时候还能把家里治的服服帖帖,可一病啊,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本想借助街坊邻居流言的柳知面色一僵,
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大叫道:“你们二房趁乱抢夺老太爷究竟是何居心?!”
这时,自门内走出一个人,正是柳言绰。
只听他诧异地道:“这是刮了什么风?你们二位不是一向嫌弃我二房穷酸吗?怎么如今却贵步临贱地,来我家门口撒泼了?”
他这是以牙还牙,把当日柳知的讽刺都还了回去。
“柳言绰!”柳知怒道,“别以为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我就不敢碰你,快把老太爷交出来!”
“姑姑说笑了,当日大房乱成一团,乃是祖父亲口要我将他接到我家疗养的。”柳言绰却只是淡淡笑了。
“满口胡言!”柳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举起拐杖,“你祖父分明昏迷在床,怎么会让你接他过去?”
提及祖父病情,柳言绰目光陡地锐利:“噢?您就这么笃定我祖父不会醒吗?”
他声音变冷,十八个大汉如同收到指示,纷纷将凶狠的目光看向柳氏母女。
别说是两个弱女子,就算是个武林中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恐怕也会内心打鼓。
柳知软了语气:“无论如何,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吧。”
她与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柳言绰平日
里看着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却比他爹还狡猾。
若是能够直接制住柳大人,大房就不愁带不走柳老太爷。
不料,柳言绰却眼都不眨便道:“真是不巧,家中近日又请了风水先生算过,以你们二位的八字,若是进府,怕是会冲撞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