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胡心儿说得口干舌燥,一摆手:“现在我们说回正题。”
赵云轩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褶皱,整理好差点被殷离扯坏的领口。
他本就体弱,因经脉都有真气温养才保住一条性命,因方才与殷离起冲突,此刻眸中略泛水色,双颊亦是微红,微微蹙起的眉头扰乱了周身自带的佛性,少了几分普渡世人的温煦慈悲,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殷离也扶正自己歪倒的银冠,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回黑木椅子上,折扇轻轻地敲打在掌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场中的众人。
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两位情敌。
而穆卿下巴绷紧,抬手系好自己的半块银色面具,只露出半边绝色的容颜,令人瞩目的容貌因右半边脸被冰冷的遮住,而多了几分不容亵渎的威严。
他扣紧胡心儿的手,态度冷若冰霜,方才进府的时候他还能够勉强说服自己,此番只是正常的人情来往,可如今……
男人的强烈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两个人不但一个比一个生的好看,而且,可都不是善茬。
三个男人之间目光来回,似乎能够碰撞出激烈的火花,胡心儿倒像是被排
除在外。
她扶了扶额,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那,那个……”她囧囧有神地说道,“我们还是先来聊聊……”
“不知道赵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穆卿开口,话语中带着一股火药味儿。“胡心儿乃是我的妻子,我亦是她亲自挑中的驸马,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赵公子吧?”
与此同时,他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要自己亲自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被两个男人当面挑衅,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这股火气。
殷离“呵呵”冷笑一声:“世事无绝对,不管是论先来后到还是论情分,姓赵的,我都劝你滚回自己的和尚庙里头去。”
穆卿与殷离目光相撞,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随后同时看向赵云轩。
被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看着,赵云轩稳坐在椅子上,墨氅之下的他容颜如玉,像个濒临破碎的瓷瓶,偏生气势竟是不弱分毫。
他舒展了眉头,声音和煦:“几位何必做出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乃是方外之人,无心姻缘之事,此番下山乃是为了与公主断绝这层缘分。”
胡心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原来都是误会一场
,我就知道赵大人是个好人。”
殷离却狐疑道:“你想如何断绝?”
赵云轩含笑摇头:“师父只说让我下山,却没有说应该如何断绝。”
“啊?”胡心儿与自家相公对视一眼。
只见穆卿微垂双眸,竟有几分委屈。
她顿时感到头都大了几分,恨不得赶紧把相公揽在怀里安慰一番。
“公主。”赵云轩轻声唤道,“臣无心打扰公主婚姻,只是若不了结姻缘之事,臣心难安,此番对公主坦诚相待,并非是想要公主与驸马之间生出芥蒂,乃是希望公主能够允我陪伴在您身侧,寻找解决此事的办法。”
胡心儿的头更大了,她睁大眸子,娇美的容颜之上满是困惑与烦恼:“啥?你还要陪在我身侧,为什么呀?”
她又不懂什么解决姻缘的办法,陪在她身边有什么用?!
而且赵云轩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正缘的说法就已经让穆卿醋昏了头,若是他还要陪在身侧,那不是拱火吗?
穆卿冷声道:“此事绝对不行,还请赵大人自重。若是你真想了结姻缘,只要回你的山上清修即可。”
赵云轩的声音温润却坚决:“不可,我与公主的命
息息相关,若是离她太远,便会病得越来越重。”
胡心儿听到这里已经是满头问号。
啥?离的太远就会病得越来越重?那赵云轩之前的十几二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穆卿心中怒火噌地蹿起:“好一个巧舌如簧、满口胡言的赵大人,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了结什么姻缘,而是要伺机破坏我的家庭!”
赵云轩轻叹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年来我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便是因为与公主相距太远。命运之事由天定,由不得人不相信。”
他身侧奉茶的小厮忍不住说道:“我家公子说的是真的,他从前常常咳血,直到见到公主之后才有所好转。”
胡心儿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个,赵大人啊,人也不能太封建迷信。你以前身体不好,完全可能是因为在山上修炼吃得不行……”
她有点语无伦次,但是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一点都不想让赵云轩跟在她身边。
穆卿寒声道:“赵大人如今看起来,气色却是好得很。”
他觉得,赵云轩这厮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特意来与他抢媳妇儿。
赵云轩的态度还是那么的温和,只是由于被
冷待,眸中不自觉有些受伤:“从前我也不信命,可一路自山间到青州,饮食如旧,唯有见到公主之后,才觉心中郁气尽纾。”
那一日,他赶往陆家,斥退官兵,给卧床的胡心儿喂药。
尽管那时的胡心儿面容极为憔悴,可他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