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悄悄的看了陆云诀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昨晚想着刺客的事情,所以睡得不好。”
若说杜小姐是被刺客吓着了所以多思多虑,胡心儿是不信的,依她从前那快意恩仇的行径,可不像是为了这种事情而睡不着的人。
而且,如果真的是在操心刺客的话,又怎么会浑身散发出惬意的气息?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心儿那也不是那起子促狭的人,她担心会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所以按捺住了自己八卦的想法。
吃完早饭以后,胡心儿便宣布道:“云诀啊,我跟你哥哥商量过了。你们两个你一天我一天的轮换实在太过麻烦,不如他守七天,你再守七天。”
陆云诀点点头:“谢嫂嫂体恤。”
胡心儿想到自己给他设下的套,忍不住在心里嘿嘿的笑了起来——云诀啊,你可不要辜负哥哥嫂嫂昨天晚上给你专门定制的感情培养计划!
表面上,她一本正经地看向杜小姐:“周家的那群人手段卑劣,这几日就要委屈杜小姐住在寒舍之中了。”
若是放在平时——或者是杜小姐
没有捡到那张花笺,她多半会犹豫一会儿,觉得住在别人家里头有些尴尬。
可现在,杜小姐却笑了笑:“你这若算是寒舍,那我那地方又算是什么呢?在这里有你们的保护,想来我爹娘也是绝对放心的。”
陆云诀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气氛,可又不知道这一丝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因此只得有些不安的摸着自己袖子里头的那个小药瓶。
这是昨天晚上杜小姐赠给他治疗伤口的金疮药。
走进陆母的房间之后,胡心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相公相公,你有没有瞧见刚刚在餐桌上,那两个人的别扭样?从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这么有意思。”
陆云诀冷冷淡淡的假装不看杜小姐。
杜小姐则自以为隐蔽的瞄着陆云诀。
两个人的视线从来都不会碰到一起,其实偶尔撞到,也会迅速移开目光,摆出“哼,我才不想看见你这个人呢”的高冷模样。
这哪里是互相嫌弃!分明就是欢喜冤家的节奏。
穆卿唇畔也浮现出笑意:“娘若是知道的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很高兴。”
提起陆母,胡心儿眉间不由得有些忧虑:“娘
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为了陆母,她专门请了大夫到府中,早晚都要探一探脉相。
大夫说脉象正常,只是因为没有醒来正常进食,就算是用上好的补药补着,也难免会一天天的虚弱下去,若是迟迟不醒来,恐怕就会在某一天停止呼吸。
这样的结局,是胡心儿不想看到的。
穆卿的眼底也笼上了阴霾,两人一同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着的陆母。
胡心儿有些笨拙的弯腰,替陆母捋好碎发:“娘,你知道吗?云诀有心上人了,你从前最操心的不就是他的婚事吗?快醒过来好不好?”
她如同往常一样,跟陆母絮叨了许久,穆卿静静的坐在床边,把脸贴在陆母的手上,心中暗暗祈祷着。
忽然,陆母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胡心儿又惊又喜:“娘,你醒过来了?!”
穆卿连忙给母亲倒了杯水,服侍着母亲起身喝下。
胡心儿原本想要帮忙,却被陆母摆手拒绝。
仅仅是起身摆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将陆母累得满头大汗。
这才昏睡了几日,她的鬓边便新生出了不少白发,穆卿看着不禁心中酸涩,拿过枕
边帕子替母亲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陆母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我做的这个梦,好长好长啊……”
胡心儿欣喜地道:“无论如何,醒过来了就好,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把大夫叫过来?”
说刚刚那一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陆母的全身力气,她只能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两人,慢慢地喘着气,试图把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
待大夫来过,并开了些温补的药之后,她才缓过来:“对了,我刚才在梦里头,似乎听说云诀有了心上人?”
“原来娘是因为这个醒过来的!”胡心儿不禁庆幸自己经常跟陆母聊天。
她笑眯眯地把杜小姐的事情讲给陆母听,陆母听见儿子的婚事似乎有了着落,精神都更振奋了许多。
只是好景不长,吃过一碗药之后,陆母便又昏睡过去,陆云诀匆匆赶来之时,只能看见母亲的睡颜。
好在无论如何,陆母的这一次醒来都似乎是希望的曙光,让众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只是,就在三人围坐在陆母的病床前之时,一道人影却悄悄的翻过围墙,溜进了陆家。
只见她俨然是一副小丫鬟的打扮,尽管脸上抹了许多
灰,但还是不难从那精致的长相中看出,这是江宁!
她低着头匆匆走过,下人们都在讨论着老夫人突然醒来的事情,无暇顾及她。
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之时,她的眸中掠过几分深思,看来……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