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太太叫骂着说道:“她又不是什么都是名家,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画罢了,哪里就要赔那么多东西过去!”
柳老太爷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维持着一副抠门老太的样子,算是彻底的寒了心。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将胡心儿接回府,就会搅动柳府之中潜藏多年的风云。
而这些波谲云诡爆发出来后,他才震惊地发现,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端庄木讷的大家闺秀,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人到老年,家宅不宁,柳老太爷不禁满眼沧桑,而此刻大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地纠结着赔礼的事情。
柳知也小声地嘟囔着道:“爹,你这未免也太偏心了,不就是一幅破画吗?我和青意也被泼了一身水,您怎么不来心疼心疼我们呢?”
柳青意忿忿道:“平白无故的要赔出那么多东西,傻子才认呢。”
“不赔也行,”柳老太爷直接说道,“既然我说的话不管用,那你们大房便从柳家出去,自立门户吧!”
柳青意如遭雷击:“外祖父,你居然为了那群人不要我们了?”
而柳知听见让他们自立门户的话,立刻变了脸色,连忙低声地对大老太太说道:
“娘,百金也不是多少钱,不然就先赔了再说吧。”
大老太太的心都在滴血,这钱可跟柳言绰的医药费不一样,不能从府里的库房出,那就只能从她自己的私房里面出了!
可是她的私房,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费心盘算的啊。
她有心再说些什么,可柳老太爷却直接转身,丢下一句话:“赔与不赔,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老太太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但是,她和胡心儿之间的仇怨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另一边,云秋从兰心苑里拿来衣裳,给胡心儿换上。
胡心儿奇道:“我们什么时候把这身云水缎的裙子带来了?”
云水缎还是长公主送过来的,顾名思义,身着此缎,行走时如流云般飘逸缱绻,如霞光映照的湖水般粼粼生辉。
这种布料十分罕见,穿起来又招眼,胡心儿虽然喜欢,但也只有特别隆重的场合才能拿出来穿。
可是后来穆卿受皇帝赏识,宫中又赐下了不少布料,比云水缎更显庄重,她便一直把这套衣裙压在箱底。
云秋扬了扬下巴:“我想着少夫人喜欢,便把这衣裙带上了,大房的人连看着天水碧的马面裙都这么
眼红,咱们就是要让她酸个够本!”
胡心儿失笑:“没想到你这丫头平日里老实本分的,却还有这样的心思。”
云秋有些内疚地说道:“我是替您委屈,少夫人这样好的人,他们却这样对待您!”
胡心儿自顾自的把中衣的带子系上:“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到柳家来的任务,并不是宅斗,在二老太太等人面前的表演,也只是想稳固自己的地位,顺便打探柳府的情况罢了。
陈氏却有些满意地笑道:“你手底下这丫头倒是伶俐,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大房的那群人最是欺软怕硬,你当着她们的面张扬,她们反而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那我听姨母的。”胡心儿笑眯眯地说。
陈氏自从她拿出千年人参救自己的儿子之后,对她就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劝道:“你若不嫌姨母烦,姨母便劝你一句,这柳家是非极多,你还是趁早回陆家去吧,老太爷他们虽然疼爱你,但终究年纪大了……唉。”
她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心儿点点头:“嗯!姨母的话我记住了。”
陈氏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可比我
那儿子可爱多了!”
这时候下人又进来禀报:“夫人,柳老太爷说,要大房赔给小小姐金箔纸百张,狼毫笔十根,沉香砚一方,还是要从大老太太的私房里头出呢!”
陈氏微微讶异:“大老太太竟然答应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与胡心儿不禁对视一眼,都微笑起来。
胡心儿趁机问道:“姨母,这些东西价格其实也不贵,为什么大老太太会这么抠门呢?”
她能看得出来,大老太太抠门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脸面受损,而更多的是因为真的穷。
可这就奇怪了,据她所知,大老太太当年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带了很多嫁妆过来的,这区区千两白银,她拿起来怎么会这么为难呢?
说到这个话题,陈氏不禁看了看四周,然后屏退下人。
她拉着胡心儿坐到茶水桌:“这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大老太太起初嫁过来的时候文采还是极好的,后来在打点铺面田地之时,屡屡碰壁,这些年一心扎在这些营算上头,也没有什么成果。”
胡心儿秒懂,也就是说,大老太太当年是个只通诗书的才女,根本不通管账。
其实如果只到这里,就让下人
管一管那铺子,估计也不会亏那么多钱。
可大老太太头铁,总想投资赚钱,结果越赔越多,连自己的嫁妆也赔进去了。
陈氏见她了然,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叹道:“大房如今最是抠门,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