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见效很快,胡心儿替穆卿上半身的疹子擦药时,手上和脸上的就消退了,只留下不起眼的疤痕。
穆卿自行将身上其他起了疹子的地方都细细擦完药后,何大夫走过来:“胡姑娘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只需要回去静养,三天一换药即可。”
“辛苦何大夫了。”胡心儿笑道,“不知道药费是多少?”
“药虽有价,真情无价,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以身试药的。”何大夫说完,不耐烦地摆手:“去去去,小情侣别在这碍我的眼,那剩下的紫苏草就当是药钱吧。”
穆卿与胡心儿相视一笑,何大夫脾气不好,心却极善。
她刚要下床,何大夫连忙阻拦:“你这腿最好不要走路!”
胡心儿大。大咧咧地说:“我可以单腿跳着走呀!”
“这怎么行?”穆卿试探道,“不如我抱你回去?”
“啊这?”胡心儿脸红,“不行,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
“那我背你回去。”穆卿语气不容反驳,利索地背起胡心儿,胡心儿感觉到一路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穆卿调侃道:“如今我不嫌招摇,反倒是你害羞了起来。”
胡心
儿羞涩的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暗中却揽得他更紧了些,距离的贴近,也让两人的感情悄然升温。
穆卿低低地道:“这样也好,如今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便没有男子会觊觎你了。”
胡心儿气恼地道:“谁会觊觎我?分明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
穆卿莞尔:“那好,让她们知道我是你的人。”
就在言谈间,走在路上,忽然瞧见远处火光冲天,两人突然意识到,着火的好像是他们住的地方!
“糟了!茅草屋!”胡心儿脱口而出。
穆卿背着胡心儿飞奔回去,屋前已经聚集了赶来的村民在救火,但火势太大,而且这间屋子大多用的是茅草,烧得极快,眨眼间就成了一片废墟。
事情来的突然,胡心儿挣扎着从穆卿的背上下来,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穆卿也很是意外。
李嫂和屠夫李三桂都在,见两个年轻人如此凄惨,也觉得十分痛心,直感叹老天不公,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呢?”李嫂唏嘘道。
李三桂倒是猜出一些缘由,他走到两人身前叹息道:“人没事就好”
原本他们二人在山洞之中,后来好不容易寻到这
间没人住的破烂茅屋,虽漏风漏雨,但也是栖身之所。
小小茅屋中,他们苦中作乐,把简陋的房间戏称为书房客厅和卧室,如今里面的种种回忆,购买的传单原材料还有预定的客户信息,全部化为灰烬。
胡心儿不知所措的看向穆卿,不禁落泪,穆卿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怀中人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换来这勉强温饱的生活,可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胡心儿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服,从刚开始的小声啜泣到伤心欲绝地痛哭,只是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家没了,穆卿,我们的家没了,没了!”
她哭的动容,穆卿听得心疼,安慰道:“家不会没了的,只要人在,家就在。”
“是啊是啊。”众人都过来附和。
有人劝道:“你们小两口这么有本事,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一间破茅屋嘛,等赚了钱,盖他个十栋八栋!”
话说的轻松,可大家都知道对于底子薄弱的新婚小两口来说,要有个安稳的家有多难。
李三桂笑道:“你们可以跟以前一样,先住到我家里,我不嫌弃。”
李嫂也说:“心儿可以住在我这儿,我
喜欢这姑娘。”
将火扑灭后,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和两人有交情的李嫂和李三桂。
胡心儿想在穆卿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回,穆卿等哭声渐渐小了,捧起胡心儿的脸,耐心地替她擦干眼泪和鼻涕:“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你都不伤心吗?”胡心儿瓮声瓮气地问,“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我自然也是伤心的,可是比起茅草屋,看见你哭,会让我心里更难受。”穆卿柔声安慰,“心儿,你不矫情,相反,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有韧性的女子,是你的努力,给了我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胡心儿抽着气说:“可是现在家没了。”
“对于我来说,只要你在,就有了家。”
穆卿深情的话语,给予了胡心儿力量,她抬起手抚摸那人的脸,男人脸上的疹子消退结疤,却无损于他的英俊。
在此时的胡心儿眼里,这个将她紧紧护在怀中的男人,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令人着迷。
两人对视着,穆卿的耳朵悄悄红了,胡心儿依偎在他的怀里问:“你平时不是不善言辞吗?怎么到这种时候,这么会说话?”
“我所言句句发自真
心,只是不爱虚伪应酬罢了。”穆卿揉揉她的头,“你若喜欢,我以后天天说给你听。”
胡心儿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天啊,她这是捡了一个什么宝贝男朋友?
消极的情绪一扫而空,她开始思考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