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很想出去嘛!”楠溪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了岁承的耳边。
耳边还在荡漾着回音,岁承被这道雷惊得彻底,张大了嘴,却始终无声。
“随心而动。追随你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莫要被他人左右了心志,不然你不会快乐的。”
沉浸在积分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楠溪开导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如今她心情好,看之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岁承越看越顺眼,孩子虽然执着但孩子的本心极为赤诚,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她回头看了一看景江。
不知是不是被打怕了,景江被楠溪那没来由地一眼看得心慌,脸上下意识堆了笑。
那笑原本难看,此刻在楠溪的眼竟也十分顺眼,她安心接下那笑,脸上也笑了笑以表回应。
“行了,别废话了,跟我们走吧。”楠溪架起人就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景江捞起楠溪之前躺下脱下的披风,忙不迭跟在其后。
岁承懒腰被架起,正面冲着屋内的方向。
他眼睁睁看着屋内的陈设在他面前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心中却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意来。
那是一种冲破束缚摆脱囚笼的快意。
师娘
说得不错,纵使柳飘飘待他是好的,可这也不是放弃逃脱的理由不是么?
这是他的人生不是么?
至于他爹嘛。他爹既然没把他当成正经儿子,他又何必把他放成自己的正经爹呢?
素来读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叫岁承自己也大为所惊。
还没等他继续想明白,他已经被带着出了自己的小院来。
楠溪正在兴头上,她欢快的内心就像是一只引吭高歌的雀儿。
雀儿可以高歌来抒发,她却不行。她想了想,在积分商城里又败了一个“轻功”的技能。
一手抱着岁承,一手抱着景江,楠溪轻巧地在雪雾中穿梭而行。
思绪被楠溪的花式操作打乱,岁承沉醉于师娘的武功,藏于心底的好奇心被勾了个干净。
那些压抑的心绪在此刻得到释放,原本沉重的脑袋也被寒风吹得轻便起来。
三人回倚红那处下人的屋舍的路程,比想象中顺利。
“娘子不曾告诉为夫,自己会武哦。”
景江大为所惊,看楠溪今夜里如同一只敏捷的燕子,他只觉得自己以往真是看错了人。
“早知娘子如此技高,为夫便不用操这许多心了。看娘子
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已经想好了逃脱之法?”
景江虽不明白楠溪为何高兴,但她高兴了他跟着高兴就是了。
说话间景江语气轻松,任谁听了也不觉得这是在密谋出逃的人。
“没有想好啊。”楠溪回答得坦然。
景江呆愣在原地,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不明所以。
岁承摸了摸后脑勺,又干笑了两声试图驱散空气中的尴尬之意,道:“师娘真会开玩笑。”
楠溪正色:“谁跟你开玩笑。今儿晚上都是我出力气了,其它的事情你俩自己看着办,我先睡会儿哈。”
楠溪摆摆手,紧接着一个哈欠已经到了嘴边,她脱下外袍,随意蹬开了被子。
她如今只觉得自己功德圆满。积分到账了,人带出来了,她心里一片岁月静好。
之前欠下的觉一同袭来向她讨债。刚沾着枕头,她便被周公勾去做梦了。
景江和岁承还来不及将人重新叫醒,外头便传来了倚红的声音。
“水桃姑娘,上工啦。”倚红甜甜唤着,水桃是楠溪给自己起的诨名。
景江抬头一看窗子,不知何时,天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再看一看床上躺着的楠溪,睡意深沉,哪里有要醒的
样子?
顿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外头又传来了一声呼唤:“水桃姑娘,你今儿身体还是不适吗?要是真的不舒服可别憋着,我就先不给你安排上工了。”
倚红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心下不安,想了一瞬还是不敢劳烦这位新来的大架,要真是出什么事,她还真担不起。
再不答一句,恐怕倚红会直接推门而进。
景江再等不得,捏了鼻子学着楠溪往日里的模样,看着睡得醉生梦死的楠溪道:“确实身子有些不爽,我明日再上工,劳烦妈妈啦~”
景江拖长了尾音,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外头急忙应道:“好好,那你好些歇着。”听着外头的脚步声,倚红总算是离开了。原本罩在门上的那一片深沉也瞬间清爽起来。
待人走远,景江伸手去晃楠溪的手臂。
不知是打人打累了还是系统突然反弹带来的身体反应,楠溪眼睛闭得死死的,愣是没醒。
“师娘睡眠质量真好。”岁承酝酿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景江扫来一个眼风。
“你师娘一向……睡得好。”
两个被楠溪“拐来”的人此刻面面相觑。景江在屋内走
了一圈,发现了之前楠溪伪装时还未收起的工具。
大。大小小的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