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的人,一定是被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点化过的祥瑞之人,他们今生做不到福寿俱全了,也许下辈子有机会。
联军这边最先出动的是南诏骑兵铁狮营,由南诏国将白翀率领。他也听到了这鼓足士气的呼喊,面部仅是微微冷笑:“残兵弱将怎可能抵抗我的铁狮?”
白翀身边一名精通国朝文化的副将拍马追上,低
头说道:“白将军,据说那苏牧野最是狡诈,虽然咱们对独龙涧熟悉,保不齐对方提前想了别的阴招儿,咱们最好搂着点。”
按联军计划,白翀的铁狮营最先,其后是吐蕃猛虎营,最后是联军剩余兵士,清扫战场。
白翀傲然睥睨,哂笑:“国朝人讲那些虚虚实实,偏遇上我,我就是他们的灾星!哈哈!那苏牧野不过黄口小儿,根本是个纨绔,别看萨瓦克那伙人怕他,我可不怕。看我如何擒他献给我的姐姐姐夫去!”
白翀一紧坐骑,横展钉头锤,一马当前喊杀过去。
顿时沟壑坡岭厮杀震天,喊声惊天动地的回响。
苏牧野的这伙步兵是抱着破釜沉舟、舍生取义的决心,拿肉身拼杀战甲裹体的铁狮军团。就算按照苏牧野所言作战,依旧不断有士兵被斩杀倒地,许多人被铁狮骑兵铁桶般的马蹄践踏,甚至来不及呼喊和抽刀,顿时脑浆四溅。
地上血流成河、尸体越积越多……他们就像凄艳的九重葛,在烂漫花期时被冰冷的利刃插进身体,生命随之破碎,永远地留在了独龙涧这片土地之上。
战斗之中,苏牧野也受了伤,但不致命。他双目紧紧盯住烟尘中高大醒目的身影,面沉似水,唇中逸出冷冷两字:“白翀。”
脚尖借力一点,人已腾空而起,青光凛凛,长剑当空划下,擒贼先擒王,白翀想找苏牧野的同时,苏牧野已经自己送上了门,因为他也迫切需要用白翀来鼓舞已军士气。
任谁脑袋顶突然落下来一个人影,都会吓坏。白翀大惊,胯下狠夹,马身疾退。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如蛇冰冷的剑身无声无息欺身闪来,贴上了他的铠甲,奋力一挑,将白翀身体上银甲卸下。
苏牧野反身后空,长剑回旋,人剑一体如出鞘的利器,在白翀还来不及惊叫时砍去白翀坐骑下蹄——
嘶鸣、尖叫,白翀躲避迅如雷电的剑气,握紧钉头锤,跃起劈向苏牧野,直逼苏牧野心窝。
同时,白翀副将清醒过来,大嚷着:“保护白将军!”率领士兵们潮水般涌向苏牧野——
苏牧野却像一颗冲天的弹子,两个起落便踏足飞出包围圈,他眼睛眯起,回身朝白翀讽笑,再次伸展双臂,看准了马上一名士兵,发狠撞去,将士兵撞落马下,顿时被践踏致死。苏牧野高声朗笑:“白将军,借你帅旗一用。”说完,已举甩帅旗,朝外飞掠。
帅旗如同一片大云,“呼”的一声扫开重重光影和血意,跟着苏牧野在交战的沟壑上空狂奔。苏牧野在空中翻转,巡视铁狮营连成一片的凛凛铠甲寒光之际,口中发力呼喊:“大帅已死,帅旗在此!”声音乘着凶猛澎湃的海潮,连绵起伏,四散而走,几乎用尽了他平生功力,响彻云霄。便是独龙涧顶部都能依稀听到声动。
白翀气的磨碎银牙,他兹裂双目,嗷地吼出声,又翻身上副将战马,高举钉头锤,意图削掉苏牧野踏马疾驰的脚踝。
他身边的士兵和副将们来不及阻拦,只得忙忙追在身后。眼看到帅旗之下,却见帅旗被插在了一名已经死了的骑兵身上,马匹受惊又无人掌控,在场上横冲直撞着。
勇猛的白翀忽闻脑后风声,心中一凛,忙回锤格挡,同时那些视死如归、忠心耿耿的士兵亲卫们合身扑来,生生替白翀挡下这一剑,立时毙命。白翀暴怒,忍受不住几次三番羞辱,推开身上死去的亲卫尸体,叫嚣着催促副将发信号催动铁狮营,疯狂扑杀。
此时此刻,第二拨猛虎营已经出动来袭,团团涌入沟壑坡岭,加入战场。
苏牧野眉头一皱,心知已经错失了擒杀白翀的最好时机。他眺目望东,心中滚过一个闪亮的念头,是死是活,就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