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减军费,又能借叶大老爷的刀,干掉
自己,如果叶子卓死了,还能乱一乱叶府,叫叶大老爷掌军权掌的悲伤憋屈。一举数得啊。
南平王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再想到太子进宫后就没了动静,越发肯定了自己猜测。叶子卓没死,不能借力叶家,但意图谋害皇储的罪名还高高闪烁空中呢,一样是死罪。他坐不住了,这么搞,他妥妥要被搞死的结局。不能指望皇太后,若母后被今上成功洗脑,以皇太后那个脾气,搞不好都得亲自提刀砍自己。
南平王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刷白。他猛然坐直身体,扭头对苏牧野道:“克己,这些年舅舅没亏待你吧,关键时刻,你至少得保茂行一命,就是让他去当平头百姓都行。还有和蕙,那丫头有时候脑子缺根弦,好歹是你表妹,能帮一下是一下啊。还……还有你舅母,如果能去庙里青灯古佛最好了……”
看架势在交代后事,苏牧野噗嗤笑了,他扬起沾满污秽、不甚干净的胳膊,拍拍南平王,出声安抚:“舅舅不用担心,皇舅舅不会怎么样的。大不了一顿责骂,罚点银子,削你点汤沐邑。不过,嘎布戏班的事,舅舅是听谁说的?”
南平王心说你说的轻巧,敢情你不是今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没被戳来戳去十几年,就差装王八了。他想了想,握拳砸手心:“我也不瞒你,是我去一个茶馆听书,那说书的说的,把嘎布戏班说的神乎其神。你也知道,你舅母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我才上了心,专门拐去等说书的。他告诉我能联系上嘎布戏班,就是得先付定金一百两。为讨你舅母高兴,加上有茶馆老板做保人,我就付钱了。接着嘎布戏班就来了,后面就到今天这样了。你们几个可是第一批看到嘎布戏
班的人,我自己都还没见过他们呢。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哪家茶馆?”苏牧野问道。
“楼外楼,离西市不远,常年人山人海的那家。”南平王道。
苏牧野眸中幽幽若若,他瞥一眼听的津津有味的南平王世子,以及忧心如焚的南平王,吟吟笑开:“舅舅想不想快速脱身?我能给你出个主意。”
南平王眼前一亮。
夜风入树影,树叶哗哗抖动。皇宫一角的宫殿处,开着一扇窗。殿里养着许多盆花卉,五颜六色,大朵大朵婀娜如百合。花瓣饱满华美,绰约多姿,仿佛盛世之光照耀满殿。一只手在紫色的花瓣上抚摸着,任淡淡的、清晰的纹理划过掌心。
草木茵茵,远处虫鸣轻啭,悉率可闻。
这一方雅静被一声咳打破。
“南平王从紫宸殿离开了?就待了两刻钟?”温雅男声问。
“回殿下,是。南平王跟陛下大吵一架,气喘呼呼走了。走的时候还骂街骂了一路。现在应该阖宫都知道了。”一个小宫侍垂首弯腰道。
“苏牧野和冯茂行呢?”太子神色一瞬间古怪起来。
“苏世子追南平王出宫,南平王世子被南平王扇了一巴掌,跑去慈宁宫了,估计今夜不会出宫了。”宫侍回答。
着闲散常服、披发于肩的太子冷笑一声,一下扯断了紫色花瓣。
“紫宸殿里到底是怎么说的?你细细道来。”
据宫侍描述,南平王带着南平王世子和苏世子大张旗鼓进宫,先把紫宸殿门口的花盆踹稀碎,又推开了拦在身前的宫侍。南平王就好像市井泼妇一样,对着今上大喊大叫,说今上要杀要剐随便招呼,大不了他直接去地下跟先皇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呐。
今上已经知道叶子卓没死,闻言愣住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