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泠招手带着白灵拐去院门一角,那边和罗成功接收小姐的示意,稳稳立在原地。
白灵眼见叶凤泠瞟她一眼,小心翼翼地从垂在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了一个银质香盒,递给她,“你闻闻看。”
白灵有些失望,她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香粉,卖叶凤泠一个面子,勉强压着唇角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这个一点儿都不香嘛。”
被嫌弃,叶凤泠也不恼,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眉眼弯弯:“你再仔细闻闻。”
白灵将信将疑地再次探头:“香粉连香味都没有,这算什么……”
话没说完,白灵只觉头晕目眩,眼睛一翻,向后栽去。
叶凤泠早有准备,扯白灵入怀,焦急万分:“白灵,你怎么了?别吓我。”
正好走到门口的白奇,心里大惊,跃至叶凤泠跟前:“怎么回事?”
从白奇和和罗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两个长裙女子,脸上神色瞧不真切,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半晌,突然一个栽去另一个怀里。
“不知怎的,白灵忽然晕了过去。”叶凤泠急地满脸是泪,瘦弱的身体紧紧抱着白灵,将她头压去肩头。
白奇心下一凛,左右望望,正要开口说进院子里看看,听到耳边传来叶凤泠声音:“莫不是刚刚喝的那个茶汤有问题?”
老翁耿介,厌恶白灵唐突佛祖,下药坑害白灵,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奇自叶凤泠怀里接过白灵,见一向活蹦乱跳的妹妹,无声无息靠在手臂上,心中大痛,脑子一下乱了,抱着白灵腰身提气冲了出去。
和罗快步跑来叶凤泠跟前,见叶凤泠弯下腰捡起银质香盒,拍干净上面的土,扬眸微笑:“咱们也快赶去看看。”
行过院门口,叶凤泠裙裾漫飞,只
微微顿了一下,再没回头,扬长而去。
院门处的隐约人声渐渐远去,轻雾薄烟洒落苏牧野周身,将他众星拱月般的身躯烘托得耀眼明朗,蒋若若眼里飘过一丝惊艳,她第一次意识到,年幼时她看不上的那个粉嫩小男孩,已经长成了风华绝代的翩翩美公子,就算一动不动地伫立望远,都仿似一尊高贵遥远的完美雕塑,让人景仰、让人痴迷。
“怎么了?”蒋若若轻声问,她看到苏牧野紧紧盯着门口,似乎那里长出了一朵花。
苏牧野紧抿着薄薄双唇,曲线俊雅的线条一直延伸至领下,周身却是散发出沉郁凛然的气息,他收回目光斜瞟她一眼,勾勾唇角没说话。
蒋若若下意识地看去院门口,空空荡荡,一片寂寥。
从白马寺出来的时候,苏牧野仍然觉得自己胸口砰砰乱鼓,他竭力压抑住恼怒,反而让气恨之情翻绞如潜龙升天一般,快要从他口中突破而出。
午后的日晕清清淡淡,一簇簇遍照大地,浮动于光芒里的尘埃令苏牧野的眼光变得无限飘忽,长期以来汹涌压抑的酸涩最终逃出了心门,他想起了很多的纷纭往事。
他想起来离京都前,他和叶凤泠最后一次的相见,不欢而散,想起来她口口声声撇开和他的关系,生怕他黏上她的样子。
路上因洗砚带的一句话升起的无限欢喜如潮水褪去,苏牧野见蒋若若去跟相熟的小姐打招呼,转身撩起眼神盯向马车旁的洗砚。这一眼差点儿没给洗砚看趴下。
被苏牧野漆黑冷冽的眼神胁迫着,洗砚硬着头皮走到苏牧野跟前,他听到自家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方沉声道:“去探叶凤泠从哪条路回了了心。”
白奇抱着
白灵,一路轻功飘至茶汤老翁处。他性情憨直,情急之下,国朝官话就说的颠三倒四,让老翁交出解药的话说了好几遍,也没说明白。茶汤老翁一头雾水,茶汤摊坐着的几个客人也围上来指指点点。
白奇心急如焚,耍出身后圆刀,刀光滚滚,使出平生最大力气,将茶汤摊扫荡一片狼藉。
茶汤老翁被震得趴在地上,目如见恶魔,伸着手指:“你……你们这帮恶徒……”
白奇一步跳到茶汤老翁面前,圆刀抵住他脖子,厉声:“给不给解药,不给就送你去见阎王!”
茶汤老翁吓得口不能言,两眼向上一翻,晕死过去。
四周那些客人早就一哄而散、四散逃开。
叶凤泠一路跑的气喘吁吁、大汗小汗一起冒,她提着裙角,大声喊:“白奇,刀下留人!”
白奇默默地看着叶凤泠跑来,剑眉拢在一起,眼里流淌着焦急和愤怒,说不出的瘆人。
叶凤泠满头大汗跑到近前,看到茶汤老翁只是晕了过去,松了口气。拉起白奇,又去茶汤摊走了一圈,她翻出来一个白色小瓷瓶,跑到白奇跟前摊开手掌:“有了!在这儿呢!”
白奇忙抢过,倒出喂白灵吃下。
不过片刻,白灵“哎呦——”一声清醒过来,揉着懵懵的头连声问:“怎么回事?”
叶凤泠一步跳到白灵跟前,细心给她整理好鬓发,又扶着她站起来柔声解释:“刚在白马寺,我才拿出来香粉盒给你瞧,你就晕了过去,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白灵还在揉着头,使劲回想,饶她思来想去,都想不起来昏过去之前的事了,她就记得柳叶朝自己招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