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叶凤泠反应过来,狱卒转瞬到了她跟前。
张口要叫,被一只带着熟悉气息的手掌捂住了嘴,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双带有幽蓝的瞳眸,这眼睛如同神秘宝石,熟稔非常。
“我带你们走。”狱卒音若轻羽,拂过叶凤泠的耳尖。
她在黑暗中颔首,站起来,看着狱卒转身朝纨娘走去。
就在狱卒的手将将接触到纨娘的衣袖时,忽自暗处飞来一股气力,狱卒迅速跳开,反手甩出一阵轻烟。
轻烟弥散于空,带出一阵好闻的香味——迷魂香,叶凤泠忙捂住了嘴。
狱卒的手再次朝纨娘伸去。
这时,背后有人声道:“小子,住手!你带着几个人根本跑不了,只怕自己都要搭这儿。有我在,你带不走她们。”
冰冷的声音惊悚背脊。
狱卒猝然抬头,面目上一片惊骇。
这暗中喝止之声并非人言,乃江湖上少有人会的奇诡之术——腹语。
静静听着的叶凤泠也惊惧遍及全身,场景异常恐怖。
黑暗中的狱卒不敢擅动。
“你是谁?”狱卒开口,没有再用假声,改用原声,是花桃儿的声音。
花桃儿利用白日时间摸清牢狱换岗和送晚食送水时间,易容为当值狱卒,试图趁送水之际,将叶凤泠三人装进大水桶,偷偷带出牢狱。
刚他送晚食时,已经将迷魂药放入这间牢房中几人的炊饼里,只有叶凤泠那一份没有。按照花桃儿的计划,此时,这间牢房里应该只有叶凤泠是清醒的。
纨娘满嘴跑马车,靠不住,和罗一个小丫头,也可能大嘴巴,与其让她们醒着添乱,还不如一同昏睡过去更方便行事。
可现在意外冒出来个腹语者,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个王七七?
花桃儿眸光一闪,杀意顿起,手头一动,银光闪现于黑
暗之中。
“哼!小子,住手吧,知道你小子轻功不错,可你轻功再好,有声音快?再向前一步,信不信我立马把狱卒招来。”腹语者幽幽冷道。
花桃儿脚下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正如腹语者所言,就算喊来狱卒,他也不怕,飞檐走壁、逃出生天,乃他看家本领,带上一个叶凤泠也不成问题。但是剩下两个人,他带不走。如果留她们在此,叶凤泠是肯定不依的,所以这三人,要救必须一同救。
这也是花桃儿为何想用水桶把她们偷偷运出去的原因。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叶凤泠,肃然出声:“你先回去,从长计议。”
花桃儿又一惊,不敢置信地回头,目瞪口呆:“你……你没昏?”
他洒出的迷魂香,剂量很大,不要说这间牢房,对面牢房如果有人,也要被放倒的。腹语者不昏,是因对方闭气用腹语,叶凤泠怎么能不昏?
花桃儿整个人凌乱了,欲哭无泪,他的调配香粉水平下降的这么快么?
“嗯,我也不知为何。先不说这个,你快走!”叶凤泠自己也在奇怪,但此刻最重要的明显是劝花桃儿离开。
腹语者又开腔:“小子,如果我是你,就听话赶紧走。不过你给我记住,想救她们三个,必须把我一块带上,不然,哼哼……”
“你……”花桃儿最恨别人要挟,刚要反唇相讥,就听到外面的狱卒见他久不出去,喊他:“老李,怎么回事?送点水这么半天?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快点快点,老子还等着打牌呢!”
花桃儿长身耸立,回头深深看了叶凤泠一眼,尔后大步走出牢房,锁好牢门,推起木板车,向外走了出去。
叶凤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岑寂的冬日之夜,在死牢深
处黑暗之中,他的身形,影影绰绰,被拉作一湾幽幽白色之光。
等到完全看不到那道人影,叶凤泠才收回目光,脸色阴晴不定。
牢房里的迷魂香气味已极淡,近乎于无。
“王七七前辈,”静寂极久的黑暗里传来一道清亮嗓音,叶凤泠在黑暗里幽怨无比地瞪了再瞪——
她脸上泛着涟漪的波纹,目光紧追在墙根儿处靠着的王七七面容,语声里带着她自已都没有发觉的闪颤:“您想必知晓自身处境。”
王七七不再使用腹语,改为开口说话,嚣张道:“小美人,刚已说得很清楚,你们想走,必须带我一起。我的处境,就是你的处境。”
她的这次抬头,露出一双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瞳仁,语气变作桀骜不驯。
“奇怪,你为什么没被迷倒?”王七七似在估量叶凤泠,很是诧异。
叶凤泠皱着眉头,为被这样一位显然身怀绝技又老谋深算的江湖中人黏上而内心忧愁,听到王七七的疑问,心里也觉得奇怪。
明明看到花桃儿洒出迷魂香剂量很大,香的味道很浓,可是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迷魂香对自己为什么无效呢?
这事稍后再说,现在亟需解决的首要难题,乃眼前的王七七。
“安全无虞带出四人,近乎不可能,”叶凤泠一咬牙,面色凛然。
王七七双目沉聚在叶凤泠面上:“正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要小美人你来想办法。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