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牧野饶有兴致观察苏牧妤的反应。
就在他和韩齐光都觉得苏牧妤对叶凤泠态度会大转变的时候,意外看到苏牧妤从惊诧到恍然大悟,最后一个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只见她眼睛亮晶晶:“泠姐姐好厉害啊,我根本看不出来,她反应那么快,还让大家都同情她,让一直长袖善舞的媛姐姐无力反驳,这样出众的小姐,比好多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儿强多了啊!”
苏牧妤的反应出乎意料,让两位公子哥儿瞠目结舌,她不仅不同情叶四小姐,反而对叶凤泠敬佩地不得了。
实际上,苏牧妤作为长乐长公主和苏国公的幼女,上有皇太后长公主等一众长辈疼爱,下有年
长数岁的哥哥姐姐们呵护,真真是不知世间忧愁,但又因自小长于簪缨世家,看遍闺秀倾轧争斗,是以在她的心里,含沙射影、暗箭伤人、指桑骂槐、隐晦曲折是名门小姐们的惯常手段,这样大剌剌地栽赃陷害,还让对方气得跳脚也张口莫辨,才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就好比一尾常年在清潭里无忧无虑游曳嬉戏的锦鲤,身旁都是同样矜持的同类,突然有一日见到了自深海而来的五彩活鱼,银光闪闪、色泽艳丽还活蹦乱跳,一把震慑住同类中的佼佼者,怎能不让这尾锦鲤心生好奇和向往呢。
苏牧妤一阵风地跑出书房,苏牧野扶着额头,无奈:“牧妤就是这个样子,表哥,
让你见笑了。”
韩齐光笑道:“牧妤性情天真烂漫、心性良善,让人喜欢,我反而羡慕你,有这样玉雪可爱的妹妹,可叹母亲只有我一个。”
韩齐光这次赴京准备来年的春闱,是暂时客居于苏府。其母乃是上一辈苏府庶女,远嫁江南,几乎从未同京都苏家中联系。如果不是这次苏世子为了哄祖母开心,跑去江南寻花,他和母亲也不会顺势提前来京。
不同于苏府书房里的轻松惬意,叶府毓珀堂气氛紧张。
从苏府回来后,叶老夫人留下叶凤锦三姐妹。
王夫人、秦氏和柳氏也陪坐在侧。
叶老夫人耷拉着脸,盯着下面跪着的姐妹三人。
屋里一时无人说话,针落可闻
。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锦丫头,你来说。”叶老夫人让叶凤锦先说。
叶凤锦哆嗦一下,她惴惴不安地望向秦氏。
“母亲…”秦氏起身,要说话。
“你闭嘴,我在问锦丫头,你插什么话,锦丫头,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叶老夫人呵退秦氏。
“我…我只看到花架子倒了,三妹妹摔倒到地上,四妹妹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
“你说什么?谁一脸惶恐了!”叶凤媛反驳,她刚要站起来,又被叶老夫人严厉的眼神按回到地上。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到媛儿推泠丫头了?”叶老夫人语气深沉。
“没…没有。但是,花架都倒了,三妹妹如此瘦弱之人,背
对着花架,旁边没有别人,不是四妹妹又是谁呢?”叶凤锦轻声答。
“你!你们真是一丘之貉!”叶凤媛再也听不下去,她向前跪行,扯住叶凤泠手腕,厉声:“我没动你一根汗毛!你自己说!当着祖母的面,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跌倒的!”
叶凤泠惊恐地看叶凤媛,也不敢拽回手腕,期期艾艾地,慢吞吞道:“好吧,是我自己跌倒的,四妹妹从始至终也没有碰过我。”
她这幽怨自怜的语气,说了比不说的效果还糟糕,好像是叶凤媛逼着她承认一般。叶凤媛气得仰倒,她紧紧咬着牙,新仇旧恨,再也忍耐不住,破口骂出:“你这乡下来的破落户!”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