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继续道:“你们要把我献给皇上,你说,皇上嫌弃我不是第一次吗?皇上会不会震怒呀?”
陆氏不知道萧延就在身后,陆嘉却知道。
这狗东西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杀人女魔头的调查上了,得给他适当的分一分心。
陆嘉巧笑嫣然,“我听说,萧延的母亲也让送进宫过?他可真可怜,母亲让送进宫过,现在和我这样,我又被送进宫。”
原本因为陆嘉一句胡言乱语而嫌恶到心里翻白眼的萧延,瞬间脚下步子一顿,震惊的看着前面。
陆嘉怎么会知道这些!
陆氏同样震惊。
“谁告诉你的?”陆氏压着声音,压着恐惧,问陆嘉。
陆嘉撇嘴,“从家里听来的呗,你们真有意思,人家萧延他娘都生了萧延了,还把人家送进宫,这不是折辱皇上嘛,皇上要的,难道还能是个别人用过的?”
陆嘉的话,说的粗鄙又难听,
但却像是一根极其粗的针,尖锐的刺进萧延的太阳穴,刺的他脑仁发疼。
脸色瞬间阚白,萧延死死的攥着拳,不发出声音的缀在陆嘉和陆氏身后。
他以为他花费心思查出了当年的蛛丝马迹,却想不到,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真相片段,竟然被陆嘉这样轻松的说出。
甚至,说出的比他知道的更多。
他只是查到,他娘死前进过一次宫,从宫里出来当天夜里就死了。
脑子里想的,是这一二年皇上对他的各种看重,各种提拔......甚至不顾大家的反对,将年仅二十三的他提为刑部尚书。
陆氏朝陆嘉呵斥,“不要胡言乱语,跟我去见玉贵妃娘娘就是,这些话你若是敢再提,我就立刻把你发卖了!”
陆嘉耸肩,“不提就不提,我就是提醒你一句,或许皇上瞧不上我,你的如意算盘白打了不说,到时候被发现我不是第一次,皇上说不准再发火,到时候牵连你们。”
陆氏自从知道萧延撕了陆嘉的衣裳,就已经猜到他们发生过什么了。
既然敢把陆嘉往玉贵妃跟前带,她就有十足的把握。
至于皇上介意......皇上怎么会介意。
陆嘉点到为止,该递出去的话递出去,也就不再提这一茬,跟着陆氏直奔玉贵妃的寝宫。
朝臣无召不得入后宫,萧延在第二个甬道岔口拐了弯,直奔御书房。
昨儿的爆炸让皇上受惊到彻夜噩梦,一大早的早朝就精神不济,下了朝,萧延前脚回了刑部衙门,后脚收到宫中传召,皇上要见他。
到了御书房门外,萧延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了心头的情绪,等着小内侍给他推门进入。
皇上病恹恹的坐在桌案后面,受惊的那股劲儿还没有缓过来,整个人瞧着憔悴又虚弱,萧延行礼问安,皇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一时间,御书房里静默无声。
萧延猜不到皇上这样看他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反正他满脑子都是陆嘉刚刚的话。
皇上足足瞧了他有一刻钟,忽然叹出一口气,道:“案子查的如何了?”
开口嗓音有些哑。
萧延一敛心思,抱拳,恭顺道:“启禀陛下,已经查到黑火药是从何处而来,人也抓了,只是此事牵连到户部,查起来不是特别顺利。”
今儿早朝的时候,户部尚书就弹劾萧延,说他滥用职权,公报私仇,随意抓人。
萧延当时就解释了,抓户部的几个官员,那是因为那几个官员涉嫌爆炸案。
只不过,案件没有查清,萧延不会在朝堂上说的太过清楚。
皇上脸上兴致不高,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户部那边,到底什么问题?”
萧延道:“户部这几年一直和外面的地痞流氓勾结,地痞流氓收取保护费,户部给地痞流氓提供保护,然后从中抽成。”
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
不如此,国库哪有那么多钱。
眼皮没眨,等着萧延继续说。
萧延顿了一下,道:“这次爆炸案,黑火药就是一个地痞流氓的头子从黑作坊弄来的,安排人在夜里埋到路上的。
据他招供,是有两个女子给了他一笔巨款和图纸,让他按照要求去做。
这两个女子,初步判断,就是乾州杀人案的案犯。
但是,这个地痞头子,早在案发之前两三天,臣抓了他一次,当时下令责打五十大板,可人被臣的亲随亲自送到刑部大牢那边,却被户部的人保释出去了。
这当中,难说没有某种牵连,所以臣便将当时保释他的那位户部官员抓了,那位官员又招供,是另外的人要求他这样做的,如此审讯下来,臣就抓了户部一共三人。”
“这三人,都和爆炸案有关?”皇上只关心爆炸案,什么保护费抽成,他毫无兴趣。
萧延道:“目前还在审,还没有具体结果。”
话音一顿,萧延捻着手指,道:“刚刚臣进宫,看到萧轶的母亲带着娘家侄女也进宫了,想来是想要给萧轶求情。
不是臣铁血心肠不顾及手足亲情,实在是萧轶这次的事情牵连太大。
凶手作恶的方式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