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药柜三尺尘,但愿天下无病人,那是师父的大境界,赵凤声自问做不到。
他想赚钱,也想当一名合格的董事长,又想把钱赚的心安理得,如此拧巴,似乎是想当婊子又立牌坊。
处理完公司事务,该为自己擦擦屁股,警方那边还没定性自己的行为,防卫过当还是正当防卫,需要取证研究,说白了,目前属于犯罪嫌疑人,要不是张新海力保,再有缉毒英雄光环加持,肯定走不出市局大门。
事关刑事犯罪,律师必不可少,泰亨的法务团队外包给了正威律师事务所,于是赵凤声拨通了程白露的电话,程老师觉得这事必须小心谨慎,还是面谈为好。
半个小时后,一袭轻熟女风的程白露来到办公室,多日不见,已经晋升为剩者为王的程老师风采依旧,三十岁的风韵,二十岁的身段,再加上书香气加持,不明白底细的,肯定猜不到她的实际年龄。
“老师好。”赵凤声跑到门口迎接,弯腰含笑,对待部级干部不过如此。
尊师重道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也是老赵家的家风,虽说只上了程白露几个月的课,但赵凤声同样把她当成师长对待。
“赵董,不用那么见外。”程白露淡淡一笑,跟他伸出来的热情手掌如蜻蜓点水般掠过。
“程老师这么久没见,又漂亮了,追你的人,能在操场围三圈吧。”赵凤声咧着嘴笑道。
“如果你是想用婚姻话题来拉近彼此的关系,那么你还是见外点比较好。”程白露平静说道。
赵凤声这才想起来,四十岁的女人没结婚,或多或少心里存在疙瘩,当着人家的面,揭人家的短,确实不合适。
“抱歉抱歉。”赵凤声一边求饶,一边从沏茶倒水。
“不用麻烦了,赵董时间宝贵,尽快了解案情吧。”程白露语气冷淡,掏出小本和钢笔,两人的关系瞬间疏远了不少。
赵凤声对这种事门清,把昨晚的事情经过复述一遍,讲的绘声绘色,其中的细节更是没有漏掉。
听完唾沫横飞的叙述,程白露面带惊讶道:“你一个人面对五名持枪的歹徒,不跑,反而上去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也不算扭打吧,具体情况,应该是我一个人追着他们五个揍。”赵凤声显摆道,等待对方给出夸奖。
“神经病。”程白露合住小本,给出切贴的评价。
“程老师,法院会定我的罪吗?”赵凤声问道。
“你学过法律,你觉得呢?”程白露反问道。
“从客观来讲,我的行为构成了两名歹徒的死亡,从主观意识来讲,我并没有想杀他们的意图,一人死于他们同伙的枪口之下,一人可能患有心脏病之类的恶疾,有人证有监控,洗脱罪名不难吧?”赵凤声语气坚定说道。
“我需要看完警方的口供和监控视频之后,才能给你答复,如果过程跟你所说的一摸一样,不会有罪。”程白露给出答案的答案很官方。
赵凤声对于她的态度,倒是无所谓,有大才的人,往往桀骜不驯,更何况是女才子,有脾气很正常。“给我开一份授权书,身份证的复印件。”程白露将钢笔和小本装进了包里,有离开的意思。
见到程白露起身要走,赵凤声挽留道:“程老师,这么热的天,您顶着太阳过来,水都没喝一口呢。”
“我入行律师没多久,刑事案件接的少,需要慎重对待,搞不好,会定成故意杀人,为了你的安全和名誉考虑,要尽早掌握案情,我去市局,方便的话,送我一趟。”程白露轻声说道。
故意杀人?
赵凤声挠挠头,本来很明了的真相,怎么找来己方律师,还越来越麻烦了。
程白露究竟是危言耸听,还是术业不精?
两人开车去往市局,程白露又问了警方做笔录的细节后,开始闭目养神。
赵凤声没话找话说道:“咱们学校的黄教授还好吗?我记得他年纪不小了,退了没?”
那位穿鞋从来不穿袜子的孤僻老头,是国内刑法专家,参与过刑事诉讼法的修改,门生遍布司法界,赵凤声当初受过老人家的恩惠,对他充满敬意和好感。
“讲了几十年的课,患有呼吸道疾病,医生说不能再劳累,否则有生命危险,政法学院校长亲自谈话,让黄老退了。去年我去他家中探望,黄老还问过你,说姓赵的孩子挺好,有股子不多见的精气神,如果进入政法界,是把能斩乱麻的快刀。”程白露闭着眼睛说道。
听到黄老挂念自己,赵凤声顿时觉得愧疚,老爷子帮过自己那么大的忙,一次都没去看过,如今惹了刑事官司,才想起了人家。
“你们宿舍的人,好像都在泰亨任职,你是董事长,钱大宝是董事长助理,孙志飞在外跑销售,连于青甫都在雷氏集团,这一切,是你特意安排的吗?”程白露询问道。
“机缘巧合吧。”赵凤声笑着摇头。
“可惜了,四人都是学法律的,却没有一个进入政法界,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毫无用武之地。”程白露感慨道。
“没办法,司法考试和公务员考试难如登天,都是万里挑一的部门,我们宿舍都是学渣,靠这些找工作,实在难为他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