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澳门,町井勋大败陈加安,从始至终,一滴汗都没流,而那位武英级高手祭出所有杀招,换来的只是重伤昏迷,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
从战力判断,町井勋应该在南鱼北虎之上,如果是生死相搏,或许能呈碾压态势。
看到赵凤声,在东瀛被奉为神明的男人瞳孔放大几毫米,浅声说道:“我好像见过你。”
那天擂台大战,町井勋打完后潇洒离去,赵凤声压轴出场,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出于对强者避让的本能,赵凤声后撤半步,攥紧拳头,答非所问道:“你来干嘛?”
假如这东瀛剑神乱来,大不了鬼嚎喊人,有奉先在,应该能抵挡一阵,撑到警察叔叔驾到,手铐电棍小六四,什么狗屁剑神全得在号子里蹲着唱征服。
町井勋抱剑于怀,一本正经道:“求剑。”
赵凤声纳闷道:“求什么剑?”
温暖春风吹过,町井勋长发飞舞,出类拔萃的气质加上硬朗五官,简直是神仙风姿,“求一败之剑。”
求败?
那不是来找茬打架的吗。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赵凤声心惊胆颤问道:“找我比剑?”
町井勋笑了笑,似乎带有嘲讽意味,“听闻阴阳探花李玄尘是华夏剑道巅峰,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恳请李大师用精妙剑法不吝赐教。”
这位东瀛剑神是出了名的武痴,早年间走访东瀛各地,寻找能与之匹敌的对手,谁曾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用不了三招两式就轻易获胜,奠定剑神美名。町井勋一败难求,索性去到欧洲寻求上乘剑术,寻遍十几个国家,依旧孤独求败。这些年来到华夏,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一甲子前用剑折服江湖的传奇人物,那就是阴阳探花李玄尘。
赵凤声心里再害怕,也不能让七八十岁的老爷子跟他比剑,万一伤到一星半点,自己难辞其咎。赵凤声本着尽孝的念头,咬牙道:“李玄尘是我师父,他不在家,想比剑的话,我跟你打。”
“你?”
町井勋将这位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喊你师父来吧。”
“没在家的话,我可以等。”
町井勋撩开和服,规规整整坐到了门口。
抛开世俗杂念,无视旁人眼光,心中只有一把剑,或许才能称为真正的武痴。
找八十岁的老爷子打架?真好意思说出口,普通老人家推一下都站不稳,怎么打?阴阳探花再强,那也是壮年时的波澜壮阔,岁月不饶人,如何能胜你手中国刀。
赵凤声琢磨着如何把人赶走,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喊声,“乌鸦乱叫,让不让人喝酒了。”
两位老人走出屋门,一个糟了鼻子,一个红了脸蛋,走路都有些踉跄。
李玄尘歪着头,端详了町井勋一阵,厌恶道:“这谁啊,长的跟东头的二傻子一样,莫非是他哥大傻?”
论尖酸刻薄,桃园街骂街女王三妮当仁不让,可她的偶像是女神姑姑,女神姑姑又出自老爷子的言传身教,当年李玄尘如果不是嘴巴不饶人,仇家能如过江之鲫?不过搬回桃园街之后,老爷子从不出言讽刺,只对亲近的晚辈甩冷脸,今天上来就讥讽,估计是看出了对方是东瀛人的缘故。
他们那一代老江湖,亲身经历过侵华战争,遭受过铁轮践踏,对东瀛发自刻骨的仇视。
东瀛剑神朗声道:“我乃町井勋,请问哪位是李玄尘李大师?”
李老爷子打了一个喷嚏,自言自语道:“隔着十米开外就有一股子人渣味,真呛。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叫李玄尘,有屁就放!”
町井勋不恼也不怒,双手放于膝盖,淡淡说道:“恳请李大师用上乘剑术赐我一败。”
李老爷子冷冷一笑,“打你,还需要用剑?”
赵凤声不知道师父喝没喝多,上没上头,反正看模样,最少有八分醉意,一溜小跑冲到老人家旁边,紧张兮兮说道:“师父,这家伙可是东瀛剑神,横行多年未尝败绩,变态的离谱,曾经用剑劈开过时速二百多的BB弹,居合道空手道顶尖的高手,我亲眼见过他出剑,几乎连轨迹都看不到。您老人家喝醉了,不如我来。”
老爷子身形晃了晃,醉醺醺说道:“什么狗屁BB弹,不懂。老牛鼻子,当年那个鬼手号称天下最快的剑,咋样,还不是让我一剑挑飞了底裤。”
冯管家揉着发红的鼻头,瓮声瓮气道:“你挑没挑飞人家底裤,我没看到,不过这家伙挺讨厌,我帮你教训他。”
老人家的父母就是死在了东瀛人刺刀之下,否则也不会五六岁的年纪,兄弟俩为了活命,一起跑到武当山簪发为道。父亲被砍掉了头颅,母亲被刺穿了心脏,躲在草垛里的冯老亲眼目睹这一幕,那股流淌在血液里的仇恨,这辈子都不会泯灭。
“那不行!”
李玄尘不了解冯老家仇,瞪眼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上门挨揍的傻货,怎么能便宜给你,这里是老李的一亩三分地,想耍威风回你的潼关。”
冯管家好言说道:“咱俩六十多年的交情,堪比管仲乐毅,送上门的好事,就不能便宜我一次?”
李玄尘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