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和雷牧东相见后,亲热的像是多日不见的干爹和干儿子,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实际上两人才见过一面,不如街坊邻居熟悉。
雷牧东依旧是英伦绅士装扮,精心裁剪过的胡须,大油头,Barbour风衣,牛津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资深海龟。
雷牧东递给赵凤声一根雪茄,用醇厚的男低音说道:“知道你喜欢这,冒一根。”
赵凤声接过雪茄,扫了眼干净奢华的房间,为难道:“在董事长办公室抽烟,不好吧?”
雷牧东毫不在意笑道:“董事长咋了,咱雷家的人,在自己企业里,还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你就是把这大楼点了,老太太也当没看到。”
雷家对于家族企业的概念根深蒂固,雷牧东说话办事也是早年间的江湖作风,豪爽,阔气,不拘小节,可能是家族深厚的底蕴,才导致他肆无忌惮。
赵凤声捏着雪茄,缓缓揉搓,漫不经心道:“泰亨之前的总经理,叫做沈大民,这人虽然是叛将,但管理企业确实老道,泰亨建立自己的企业化,有他一部分功劳。我在他那学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点,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仅要做到表率,还要给所有员工尊重和理解。”
雷牧东点着头,笑道:“我早跟老太太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有自己闯荡学来的本事,厉害着呢,可她觉得你嫩,还让我教你,你觉得我们俩,谁对谁错。”
便宜表舅的这番话,使赵凤声终于感受到了阵阵杀意,能跟雷斯年敌对多年死而不僵,雷牧东能是善茬吗?
赵凤声柔和一笑,“长辈疼爱晚辈,出发点从来没有错,只是方式方法各有不同,有的容易接受,有的强人所难,成长的代价总是要经历风吹雨打,哪有一帆风顺就能学会腾云驾雾的。”
雷牧东猛拍桌子,高声道:“我就说凤声是人才,是大才,聪明,悟性高,看,让我说对了吧!回头我就给老太太说,她的外孙早就长大了,足以担任一方将帅。”
赵凤声微笑道:“雷董,咱们公对公说一句,今天我算正式报道了。”
雷牧东认真说道:“好,大外甥,你来了就好,舅舅一个人在这单枪匹马傻干,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难滴很。别看泰亨规模不大,可雷家无数双眼睛盯着呢,为啥盯着?等咱爷俩出丑。想看笑话?咱就偏不让他们如愿,干出一番事业,好好打他们脸!”
雷牧东说的越热乎,赵凤声心里越平静,本来想商量一下中药配方合作事宜,但便宜舅舅的态度,让他收回了心思,还是先稳定下来,摸摸泰亨现在的底细,假如真是雷牧东一言堂,那么这笔生意,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赵凤声询问道:“雷董,我担任什么职位?”
即便钱天瑜放了话,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
雷牧东拍着老板椅,“外甥,咱自家买卖,别客气,你想干啥就干啥,要不然这个位置你来坐,舅舅给你打下手。”
赵凤声推脱道:“我无才无德无能,干不好董事长。”
雷牧东豪迈说道:“那舅舅先替你撑着,啥时候想当董事长,你说一声,舅舅立刻退位让贤。我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幕后当参谋,冲锋陷阵还是得你们年轻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
赵凤声暗自嘀咕。嗓门比我都大,中气比我都足,还找个身材霸道的小娇妻,年轻人都受不了,你这老同志,还是不把人家弄的满面桃花。
雷斯年喝了一口咖啡,眯眼笑道:“外甥,要不然你先当总经理?”
赵凤声心中一荡,轻声道:“我当总经理,那钱天瑜呢?”
雷牧东翘起二郎腿,随意说道:“执行董事再兼个顾问之类的闲置,好办。”
赵凤声平淡道:“泰亨是钱家一手创建的,这么做不太好吧?”
雷牧东轻蔑笑道:“外甥,这些就需要舅舅教你了。商场不是谈恋爱,也不是处朋友,感情啥的都是扯淡。既然钱家把股份卖给了咱们,泰亨理所应当姓雷,咱说的话,在钱家小丫头面前就是圣旨,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赵凤声想了想,话糙理不糙,钱天瑜跟他之间是私交,雷牧东又不需要瞻前顾后。
赵凤声沉吟半天,挑眉道:“猛的换总经理,企业容易乱,我先当副总经理吧,学点本事再说。”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
雷牧东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赵凤声面前,“俗话说,啥马配啥鞍,上次你是闲人,戴块绿水鬼足矣,这次不同了,你是雷家派驻泰亨的代表,不能失了身份,这块表戴上。”
赵凤声望着精美盒子,号称经典时计缔造者,宝珀。
打开表盒,造型古朴华贵,镶嵌宝石流光溢彩。
赵凤声不懂表,但觉得这东西没个几十万下不来,上百万也有可能,把表盒盖住,推了回去,“俗话也说过无功不受禄,这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雷牧东大方道:“咋,嫌二手的?还是嫌款式不好看?这样,你去商场随便挑,舅给你买单,实在没看的过眼的,咱们飞一趟伯尔尼,挑到你满意为止。”
赵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