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反帝的发家史,跟贩毒脱不了干系,尽管目前涉及的领域有很多,敛财的手段数不胜数,但追本溯源,要依赖于毒品给他来的第一桶金。
罂粟从种植到生产,再从生产到贩卖,其中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赵凤声说这根雪茄有血腥味,并不夸张。
韩反帝肥胖的手指敲打着戒面,听出了他话中隐喻,微笑道:“成功,是一个男人毕生追逐的目标,其中必有波折起伏。放眼望去,那些享誉全球的大亨首脑,哪个功成名就后,屁股底下不是尸骸累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你早该明白。我只是用我的头脑和魄力,去赚取应得的报酬,风险和收获并存,赢了,腰包鼓,输了,脑袋掉,命都敢豁出去,此乃大丈夫所为,我觉得并不丢人。”
韩反帝对于金色的热爱,已经到了偏执程度,哪怕是鱼子酱,也要选用Alas这款金箔大白鲟。赵凤声拿起一片面包,挖了一勺伴有金箔的鱼子酱放上去,大口咀嚼,嗓子眼含糊不清说道:“两万块能吃顿早餐,两块钱也可以吃顿早餐,你把自己的贪婪,凌驾于国法人命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韩反帝含笑道:“那你觉得两万块的早餐好吃,还是两块钱的早餐好吃?”
赵凤声停住进食,用手指了指心口,“两块的,因为心里踏实。”
哈哈哈哈哈哈。
韩反帝肆无忌惮大笑,“男儿当有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你赵凤声胸无大志也就罢了,还要教育别人不要大展宏图。可笑,可笑。”
赵凤声对于他的嘲笑无动于衷,慢条斯理啃着面包片,低声说道:“志向和作孽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你伤天害理干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遭到报应,也是奇迹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
韩反帝收敛笑意,摸着稀疏的眉毛,说道:“我从不信佛,也不信命,求神求仙的人,大多是懦弱无能的蠢货,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就想靠神佛来满足贪念,愚蠢至极!从小,算命先生就说我面相和命格不好,一辈子庸庸碌碌,福寿浅薄,家里有一亩良田,那都算是老天爷的格外恩惠了。可是呢?我如今赚到的钱,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我真想回国一趟,找到那名算命先生,用钱吓死他。”
赵凤声笑道:“跟自己的命格大相径庭,那只有一种说法,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如果种地务农,或者上班打工,应该就是庸庸碌碌一辈子,可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捞偏门的气运旺,赚的是黑金,跟算命先生说的不可同日而语。但有一句话切记,财不跟无福之人,势不随无德之辈,你能享受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吃着我的饭,居然还咒我。”
韩反帝捻动着雪茄,眼神逐渐冷清,“在这里,昭披耶都要对我忍让三分,赵凤声,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昭披耶,泰国的公爵,权势滔天,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凤声无赖笑道:“你的项上人头我都敢取,别说诅咒了。韩教主今年有五十多岁吧,旁边那少女也只有十几岁,你们一老一少,是我的对手吗?”
韩反帝眼神复杂看着他,“你要对我动粗?”
赵凤声搓搓双手,“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通,只好硬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韩反帝再度大笑,肚皮似乎都要笑破,“好你个赵家小子,打坏主意竟然打到恩人头上。”
恩人?
赵凤声纳闷道:“此话怎讲?”
韩反帝笑了好长一会儿,才拿笔在纸上写了写,递到赵凤声面前,“熟悉吗?”
赵凤声拿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解药,速走。”
赵凤声眉头不由皱起。
他的记忆力不错,又对字格外敏感,韩反帝写的这句话,正是当初送解药的人留下的,字迹完全一致。虽说解药没有完全治好降头,但解了燃眉之急,要不是那瓶药,恐怕熬不到齐师兄找到自己。
赵凤声沉默一阵,揉揉鼻子说道:“按照你的地位和能力,不会只找到半副解药,降头师再厉害,也敌不过金钱攻势。姓韩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韩反帝轻松笑道:“很简单,你离开金三角,就是对我的最大帮助,等你回国后,那半瓶解药会准时送到你的手中。”
赵凤声锁紧眉头,猜测道:“你是怕杀掉我之后,齐师兄找你秋后算账?”
“咱们不是有句老话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任谁惹了齐长歌这尊煞星,都会睡不着觉。”韩反帝话锋一转,脸上挂有高深莫测笑容,“不过我不怕麻烦,因为齐长歌根本不会进入曼谷。”
赵凤声脑子越来越迷糊,先把齐长歌为何不会进入曼谷的事情放一边,韩反帝既然不怕齐师兄,那百般讨好自己,图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回国后给警方说点好话?即便把嘴皮子磨破,好话说尽,那也掩盖不了他的弥天罪行。
韩反帝翘起二郎腿,笑道:“我不仅救过你一次,那次在边境,也是我命令司光去阻挠安常胜去杀你,如果不是我插手,你的尸体都不会留下。两次相救,你赵凤声会对恩人以德报怨吗?”
赵凤声默默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