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加安有每晚双盘的习惯,一到午夜,左脚面放置右侧大腿,右脚面放置左侧大腿,双手掐着长生诀,闭目养神。只要没特殊任务,陈加安都会双盘几小时,十几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郑龙吟坐在沙发中,修长美腿搭在靠背上一荡一荡,嘴角的静寂显得有些心情不佳,点了一根烟,“姓赵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大晚上非要借一千万,爹地说他去了凯撒皇宫,前脚进去,后脚孙国雄就紧随而至,难不成那冒失鬼在跟皮条雄对赌?也不称称自己斤两,皮条雄八岁就混迹赌场,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凭他?钱没了是小事,就怕把命也给搭进去。”
陈加安睁开眼,没有眼镜遮盖的眸子出奇地锋利,淡淡一笑,随后又把双眼合住,“你好像很关心他。”
“他死了,谁来还钱?一千万呢,我又不是在做慈善。”郑龙吟用力抽了一口烟,语气充满愤恨。
“有人去充当先锋官,你应该高兴,一千万能够收买两员虎将,似乎很划算。十日期限就要到了,接下去是打是和,暂且未知,孙国雄为人不择手段,如果今晚赵凤声走不出凯撒皇宫,不失为一件好事,率先对咱们双龙帮动手,郑叔那里,也能占的先机。”陈加安平静道。
“两条人命和一千万,只为了占得先机?”郑龙吟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声音中都透着一股责怪。
陈加安取消了双盘姿势,戴好眼镜,下床来回踱步,“他们不算是郑氏一脉嫡系,只是花重金请来的悍将,两条命,能够让孙国雄扣上不听话的帽子,我觉得很划算,起码上头会偏向于郑叔,在处理两个帮派矛盾的时候,会略加偏袒。郑叔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巩固良好印象吗?”
“你觉得值得,可我觉得不值得。”郑龙吟瞪眼道。
“舍不得姓赵的小子?”陈加安忽然靠近,跟郑龙吟脸贴脸,目光逼人,“你平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我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
郑龙吟被浓烈的荷尔蒙味道后撤一段距离,扬起精致下巴,盛气凌人道:“我觉得他们俩有大用,尤其是周奉先,能够以一敌百,双龙帮和大圈帮拼到最后,不管怎样,也需要有这样的猛将坐镇,我这叫未雨绸缪,你别瞎说!”
“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的Dan姐也会未雨绸缪了?真是长大了。”陈加安玩味一笑,推了推眼镜,站立起身,“希望你所说的是实情,而并非心软。”
郑龙吟冷哼一下。
她忽然感觉今晚的陈加安有些异样,平日里在自己面前,都是懦弱的阳光男孩形象,怎么摇身一变如此霸道?
“少抽点烟,对皮肤不好,假如你还想在四十岁的年纪冒充妙龄少女,最好把烟戒掉。对了,要不然你跟着我练习双盘,带来的好处无可估量,保证比瑜伽效果还要好。”陈加安柔声道。
“我没那耐心,你自己玩吧。”郑龙吟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的香水很特别,像是木头腐朽的味道,在两性中间游离,很符合你的气质。”陈加安赞叹道。
郑龙吟打理着短发,冷淡道:“我身上都是烟味,哪有什么香味,双盘坐得久了,感官都出现问题了吧?”
语气中多了一抹疏远。
“我的嗅觉从来不会欺骗大脑。”陈加安从窗帘缝隙中看到了赵凤声和周奉先,叹气道:“如你所愿,他们回来了。”
有惊无险躲过一劫,赵凤声至今还有些心悸。
假如今晚被张烈虎搞臭名声,雷家的百年基业,恐怕要让自己毁去一部分。老佛爷是位心气极高的奇女子,见到外孙不争气,又受到仇家刁难,八十多岁的孱弱身子,听到这些,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赵凤声越想越怕。张烈虎用的哪是一石二鸟的诡计,他压根是想通过戏弄自己,从而扳倒西北的参天大树,一开始,他算计的就不是自己,而是老佛爷!
赵凤声侥幸之余,同时挺佩服张烈虎手段,这位北虎,能文能武,又是不要脸的滚刀肉,简直比任何交过手的大佬都有心计,实在是难缠的角色。
刚一走进客厅,郑龙吟就推门而入,嘴里像架了一挺机关枪,“赵凤声!你跑哪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离开酒店!拿我的话当耳旁风?!竟然敢跑到凯撒皇宫跟皮条雄赌博,你是不是活腻了!他在赌场里泡了大半辈子,用脚都能换牌,敢跟他赌,你有多大本事?!”
赵凤声抠着隐隐作痛的耳朵,“我确实没啥本事,不过没输钱,一千万明天到账以后,我会立刻还给你。”
“你没输钱?难道赢钱了?”郑龙吟错愕道,赵凤声能赌赢孙国雄,这比白天见了鬼还要令她惊奇。
“也没有。”赵凤声倒了一杯凉白开润润喉咙,说道:“我没跟他赌,而是另一个人,叫做张烈虎。”
“张烈虎?”郑龙吟皱起稍显犀利的眉毛,“京城张家?他怎么会和孙国雄走到一起?”
“对,孙国雄请张烈虎到凯撒皇宫玩牌,我们只是偶遇,经过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那俩家伙明显是同穿一条裤子。你提醒你父亲,要小心那个家伙,他就是一颗超级炸弹,危险性不亚于孙国雄。”赵凤声郑重其事说道。
这可是一个无法再坏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