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钱包瘪乎。
为了招待钱天瑜,赵凤声特意找了家雍城有名的馆子。点菜时候,陈蛰熊没有请客的意思,让钱天瑜掏钱,即便赵凤声脸皮厚成南墙,也说不出口。磨磨唧唧点了几道菜,已经超过了四位数,赵凤声心在滴血,脸上呈现出便秘般的表情。
钱天瑜很久没有回国,同样许久没有接触到中式菜品,面对不算丰盛但很精致的菜肴,夹个不停,见到赵凤声在那迟迟不动筷子,钱天瑜往他盘子里夹了块又鲜又嫩的羊排,“干嘛不吃呢?一会菜都凉了。是不是见到我秀色可餐,光顾着欣赏美人,忘记动筷子了。”
赵凤声满脑子都是卓桂城的身影,天晓得啥时候就被那王八犊子打了黑枪,左顾右盼,神经紧绷,钱天瑜的问话,只听进去了半句,嗯嗯啊啊答应着,一口吞进羊排。
“注意骨头啊!属狗的么!”钱天瑜急忙提醒道,然后似乎察觉出了端倪,杏目一瞪,杀气凛然,“说,你是不是在雍城有相好的?”
赵凤声无奈道:“老子憋了几个月,快憋成泰迪了,相好的?你给我找啊?!”
“你这人贪财好色,卑鄙无耻,看到美女就迈不开腿,几个月没碰女人?谁信啊!况且你天生命犯桃花,不去主动勾引,也会有女人想方设法睡了你,哼!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钱天瑜冷哼道。
啥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正房二妮还没说三道四呢,却被钱天瑜乱发了一通脾气,啥他奶奶的事。
赵凤声叹气道:“我来到西北之后,先在村子里住了几个星期,接着去跑腿送外卖,你觉得哪个不长眼的美女会看上穷小子?”
“好吧,暂时相信你了。以后想要找情人的话,记得优先考虑我,否则找别人被我抓住了,一律按奸夫淫妇处理,打的她满地找牙,帮你老婆替天行道。”钱天瑜贼笑道。
国外这么开放?当情人都要昭告天下?
赵凤声揉揉鼻子,没敢答话。
陈蛰熊慢条斯理喝着果汁,道:“前几天,我们俩还当街跟女人搭讪。”
“哦?!~”钱天瑜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不怀好意瞪着某人,“结果呢?睡了人家没有啊?”
赵凤声给姓陈的递过去一记同归于尽的眼神。
“睡不了,那是他素未谋面的亲小姨。”陈蛰熊没忘记再补上一刀。
亲小姨?!
钱天瑜先是一愣,接着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么?姓陈的,我是看你性取向快出问题了,帮你而已,没想到倒打一耙,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没必要再处下去了,哎!遇人不淑。”赵凤声悻悻然道。
“随你的便。”陈蛰熊耸耸肩,依然是从不妥协的骄傲姿态。
赵凤声正要继续斥责,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性感,火辣,神秘,脑袋中不由自主浮现起一头奶奶灰,回头,果不其然,挂有残酷笑容的十六站在自己身后。
“这么巧?”赵凤声起身打着招呼。
“巧吗?我还以为你又是在制造偶遇。”十六双手环胸,笑脸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赵凤声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在西北这段时间,赵凤声扪心自问,谁也没有亏欠谁,唯独十六,利用一切手段靠近她,想要得到雷斯年的消息。所作所为,确实印证了钱天瑜‘卑鄙无耻’的评价,如今东窗事发,自己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唯独不想碰到的,就是这位雷斯年的正牌女友。
“这谁呀?难道偷吃没擦干净嘴,被人家兴师问罪来了?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没碰过女人,哼!男人的嘴就像夹着蜜糖的毒药,吃的时候甜,咽下去可要人命。”
钱天瑜平时都像是教育良好的大家闺秀,从不发火,从不恼怒,此时看到十六,气质和形象都对自己构成威胁,像是打翻了醋坛子,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劲。
赵凤声报以歉意,对十六说道:“饭店太吵,咱们去外面说话吧。”
十六跟随赵凤声走出大门。
“猖狂啊!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钱天瑜愤怒道。
“他舅舅的女朋友。”陈蛰熊解释道。
“他舅舅女朋友,怎么会跟他眉来眼去的,难不成挖了亲戚墙脚?”钱天瑜发着牢骚,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只有一个舅舅,表情呆滞一阵,喃喃说道:“那女人……不会是雷斯年女朋友吧?”
陈蛰熊笑而不答。
赵凤声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点燃一根香烟,沉声说道:“我承认,咱们在牛角村的第一次相识,是我预先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利用你去套取雷斯年行踪。那会我正发愁如何接近雷斯年,你的到来,给了我机会,所以我没有选择。想发火的话,可以打,可以骂,悉听尊便。”
十六夺过赵凤声的香烟,蹲下身,狠狠抽了一大口,“打了你,我手也会疼,干嘛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赵凤声蹲到她的旁边,搓着双手,轻笑道:“那就骂几句,发泄发泄情绪,病都是气出来的,为了我这么个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我干嘛要生气?”
十六吐出浓郁烟雾,淡淡说道:“本就是